田蜜实在疲于应付,便略过他,径直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呵,果然啊,这人一受追捧,就不同了。”杨贤啧啧有声地叹道,随即,又轻蔑地道:“真把自个儿当个人物呢,人家不过是看你小丫头可怜,才勉强施舍了个机会给你,你还真蹬鼻子上脸,当自己有能耐了。”
他自顾自地念到这里,又自顾自地恍然道:“啊,不对,也不是可怜你,压根儿就跟你没一点儿关系,人家是看在得隆的份上,才签的契约。”
田蜜坐在案几后,翻着刚带回来的资料,算着制作各药品需要的原材料的种类、数量及价格等,再拿出纸笔,熟练地画出表格,将他们一一分摊到各药房。
杨贤再尖酸刻薄,她都能恍若未闻。毕竟,跟他计较什么呢?为了不去竞卖宴,他装死的手段都用上了,她代他去了,他却又是这副德行。如此,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杨贤看着她手里的文书,喉咙里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不由悔恨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呐,谁能想到,得隆今日的运势竟然如此之旺啊,旺得可以大杀四方!
他不由攥紧了拳头,又想到:那本来应该是我的,是我的!在竞卖宴上大杀四方的是我,回药坊受众人感激的是我,现在挥笔分配的也是我!都是我一时失策,才让这个屁事儿不懂的小姑娘给占了!
“我总会拿回来的。”他这么想,也肆无忌惮地说了出来,对着田蜜,他咬牙切齿地道:“你休想霸占我的位置,这次是个意外,绝不会有下一次的!”
意外?是吗?田蜜不以为意,她甚至都不愿意多说一句。
有些人,是从来不会从自身找原因的,所有的错都是别人的错,所有的失败都是别人惹的祸。
她才懒得理他,便道:“随便你。”
田蜜专心致志地工作,杨贤见影响不了她,也没办法,只好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坐在那里,喝着茶,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田蜜正流畅地写着,却忽而想到了什么,顿住了笔。
她站起身来,将案几上的东西都规整好,然后出了门,去了厨房。
她领了自个儿今天的饭食,送去给了墙角的阳笑,然后拜托他去她家传个话:她晚上不回家吃饭,不用等她。
做完这些,她才又安心的回去工作。
下工的时候,田蜜没再单独留下,她在铺子里看到刘管事,便和刘管事一起等其他几个房的管事工人。
不过一刻钟,人便来齐了,他们看到田蜜,并没怎么意外,都很随意地跟她闲聊着。
按资排辈到哪里都是通用的,通常在一个地方混得越久,地位越高。因此,此次来的人年龄都颇大,一路上,对她这个小辈多有关照。
锦福楼离得隆有几条街,在马车算是奢侈品的年代里,众人只有步行过去。好在他们人多,边走边聊,也算是别样的消遣。
田蜜人小,和他们混着走不协调,走后面又完全被遮挡了,于是便和张老板走前面,稍微落后他一步。
张老板没走几步,便很亲民地混入了伙计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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