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紧紧地揪住旁边的‘稻草’。屏住呼吸,咬紧牙关,脑袋猛摇,死活不肯开口。
“别怕。”乔宣安抚地拍拍她紧握的手指,声音轻柔舒缓,徐徐诱劝道:“你别小瞧这些瓦片,他们虽身单力薄,但胜在本质粗糙,扛得住打击。它们一个连一个,结成一片,坚固得很,风霜雨雪都不怕的,更何况你这个小身板。”
感觉到她揪紧的手指稍微松了一下,随后又握得更紧,他不由有些无奈。
他温和宽大的手掌落在她肩膀上,以自己的力量引着她缓缓曲膝,慢慢坐下。在她耳边轻而坚定地道:“来,勇敢点,坐下来,没事的。”
坐下后。视角没那么陡峭,对身体重量的感觉也没那么强烈,田蜜这才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把额头的冷汗。
她放下手,这才注意到自己另一只手还紧拽着人家衣服。便也故作平静地缩回来,缓缓移开视线。轻声嘟哝道:“你这是吓唬我,看在你还算负责任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精神损失费了。”
“精神损失费。”乔宣将这几个字拆开琢磨了下,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他笑了笑,也不反驳,只问道:“可是有事找我?”
果然上道,不枉费她在堂屋里仰得脖子都疼的劲儿,为此,田蜜决定不计较刚才的惊吓。
她稳住臀部,身体试探着左右摆动了两下,感觉到瓦砾稳稳当当地托住她后,这才稍微放了点心,拿出袖子里的纸笔来。
纸,是她问过刘管事后,从药坊拿的几张草纸,笔仍旧是自己做的炭笔。
“借你的二两银子,暂时还不了你了,我重写了一张借据给你,这一次,我们复利贷款。”田蜜边说,边将写好了的两张借据递给他。
乔宣接过,一如既往地不闻不问,只随手写上自己的名字。他最后一笔刚落下,便听身边传来“嘶……”地一声,他迅速抬头,见星月下,女孩儿小脸皱成一团,琥珀般的大眼睛里水雾缭绕,扁着嘴望着自个儿小手,疼得直吸气。
她掌心向上,手指曲伸,白白嫩嫩的指头上,殷虹的鲜血倒流,很快染满了手掌,他瞳孔猛地一缩,双手抢上去按住伤口,敛眉问道:“怎么回事?”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流血了?他瞬间排除掉所有可能,最后一掀眼帘,银亮的双眼定定看向她,说不上关切还是责备,只那么问道:“你自己咬伤了自己?”
田蜜并没回答,她勾了勾嘴角,给了个微笑,然后猝不及防地反握住他的手,掰开他食指,将他的食指与她咬伤的指头一对后,拉着他的手,挨个在他的签名上按了鲜红的手印,按完后,方放开他。
田蜜的动作虽流畅,却也谈不上多快,乔宣却没挣扎,任她施为。直到她将手放开,他才垂眸,视线落在自己鲜红的手指上,唇边始终轻含的笑意,微微敛了敛,漆黑明亮的眸子,亦随之一暗。
这红,红得有些刺眼,说不上什么原因,就是不想看到,不喜欢。
田蜜并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轻浮多唐突多不合常礼,更没感觉到身边的异状,她只是不以为然地抿抿小嘴,回到:“不然咧?家里又没有印泥。”
乔宣并没在第一时间开口,他的脸隐在月影里,皎洁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韵味,那感觉,不是温良,亦不是萧索,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人心头为之一紧。
“傻丫头,竟二话不说就对自己下手。”少顷,他抬起头,安抚地笑了笑后,轻声问:“还疼吗?”
“疼啊。”田蜜含着手指,吮吸了下,感觉伤口疼得有些麻木了,才放下来,用另一只按住,隐有些自得地道:“正因为疼,所以才要快、要干净利落嘛,稍一犹豫,万一反悔了怎么办?”
说罢,她侧脸看他,眉眼微弯,大眼包含笑意,唇角勾起,露出个轻浅的梨涡,好像在说:我勇敢吧?厉害吧?快夸我呀夸我呀快来夸我呀。
乔宣看着她邀功的小模样,微微一洒,却是对着她摇摇头,拿出乔夫子的架势,浅声问道:“难道对自己狠,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呃……田蜜眼珠子一转,撅了撅嘴,咱能不能不讨论这么深奥的问题?
想到这里,她便开始秉持她一贯的作风,那就是,当你不想在一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时,只需做两件事,一是点头受教,而是用单音节来配合。
见旁边的女孩儿立马端正身子,低垂着头,小脸一派严肃,侧耳向他,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乔宣反倒第一次有了‘拿谁没办法’的想法。
最终,所有的腹稿,都只化成轻得没有任何重量的一句低语:“日后,万万记得要爱惜自个儿。”
见田蜜即刻乖巧点头,乔宣又是一阵无力。应得太快太迅捷,不正证明听话的人根本没把话在脑子里过上一遍吗?
乔宣很快觉悟,跟她讲理实在是一件太不明智的事情。于是,他很聪明的选择缄口,只默默地从袖口摸出个瓷瓶。
“这是给我用的吗?”不等他伸手递过来,田蜜便笑着接过来,拿在手里把玩了下后,便老实不客气地收进了自个儿的袖子里,她晃了晃自己受伤的手指,笑着道:“这个不急,我们先谈谈正经事。”
ps: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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