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些年来,金铭阁为林家招揽了多少奇人异士能工巧匠?即便最终没选择留在林家的,也会记这成名之处一恩吧?
可想而知,林家的关系网,有多么的庞大。
若这金铭真是林少一手建立起来的,那此人,就太可怕了,希望此生,都不要与之为敌。
耳边,王凤仙的丫鬟又在招呼她上马车,田蜜点点头,转身离开。
马车上,田蜜一手拖着大黑袋的底部,一手提着它的顶端,大咧着嘴巴笑着,这黑麻麻的一片,却是怎么看都看不厌。
银子呐,这里面都是一锭锭白花花的银子呐,是属于她的,不是属于别人的。
“出息。”王凤仙的笑容有几分虚弱,她笑骂道:“人家给你金子你不要,偏要这点白银。”
那不一样,金子是一次性的,这银子却是可以重复无数次。田蜜不与她争辩,自个儿乐。但乐着乐着,她又收敛了起来,单手撑着脸颊,看向截然不同的王凤仙。
王凤仙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撑了一会儿,忽而卸了气,她沉默了片刻后,将专程为她打扇的丫鬟撵了下去,方低声道:“有一件事情,我没同任何人说过,可现在,我想同你讲,你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田蜜其实并没有要窥探别人秘密的意思,她方才只是觉得,马车的主人心情不好,她表现的那么高兴,好像不太好。至于望着王凤仙,那纯粹是,觉得那瞬间的王凤仙有种别样的韵味,和她平时很不同。
她倒没想王凤仙会跟她分享心事,毕竟前世今生,她都是一副工作狂人的模样,没有半点知性姐姐的潜质。所以此刻,她是有点奇怪加无所适从的。
可不管她愿不愿意,王凤仙都已经开始说了。
“说起来,我与三郎,正是在这金铭阁中相识的。”王凤仙狭长的凤眼有点迷离,她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回到了记忆中的场地,红唇一开一合,无意识地叙述道:“两年前的那一场金铭盛会,其实不是论琴,而是比诗词歌赋,我是专程来看碧茜表演的。可意料之外的是,在所有人眼中才学绝佳的第一才女,竟然败给了一个在所有人眼中唯利是图的商人。”
说到这里,她摇摇头,唇边含着一缕笑容,闭着眼睛道:“我看到他秀口一吐,便是篇锦绣文章,狼毫挥洒,即成绝佳诗句。那时的他,舌灿莲花,肆意飞扬。那个时候,他是快活的,比平常任意一天看到的他都鲜活。”
“你可能不会相信我,可我就是觉得,他天生应该是个文人,而不该是商人。”王凤仙眨了眨纤长的凤眼,眼中有抹感同身受的怜悯之色,最后低声道:“我就是被他那个时候的风采所惑的。”
田蜜一直听到这里,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前世,她自己的感情都没有经营好,哪有什么经验和资格去教别人?
而从这段话里,她只听出了一个意思,那便是:凤仙小姐觉得,她是在那瞬间看到这个男子的本质,或者说灵魂,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她更懂他。
可是姑娘,你懂他,他知道吗?他需要吗?
照王凤仙刚才的情绪来看,田蜜不太乐观地猜测到,这有可能,是她一个人的单相思。
果不其然,下一刻,王凤仙便抓紧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满是渴望地看着她,道:“甜甜,你教教我,究竟怎样才有勇气让那个人知道你的心事?我知道你可以的,你当初都可以走向那个异乡人。”
呵、呵呵……田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使劲儿抽自个儿的手,手都抽红了,还是无果,她干笑着,实在想不出自己该说什么。
为什么凤仙小姐就死咬着这不放呢?她那又不是喜欢,又不是告白,哪里能一样呢?
但她知道,跟脑子里只有情爱的女子解释这个,完全是鸡同鸭讲。可是,她真是没办法让她鼓起勇气啊。最终,只得玄之又玄地道:“时机到了,自然就有了,说不定你哪天一冲动,就做到了呢?这个,有些事情,外人是帮不了忙的。”
这瞎掰的话,王凤仙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那面上,韵味十足的黯然之色很快就消除了,那那让田蜜敬而远之的娇俏神情,又出现了。
凤仙小姐脖子一扬,傲娇道:“不怕,总有一天,要叫他知道我的心意。”
见她这么信心十足,田蜜忍不住要弱弱地问句:“若是他……无意呢?”
不是她存心打击她,而是林少那身份,想嫁他的真能把德庄围一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