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浮敛身站在一旁,微躬了躬身,不怕死地点头道:“目前看来,是的。”
卢东为看不到,薄云浮微垂的眼里,有几分笑意。
这丫头,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竟敢违背官府的意愿。
她定是知道,当初在金铭阁威胁她的,就是卢碧茜的父亲,德庄府府伊卢东为。所以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你都看我不顺,我不如让你更不顺点。
如此,借民意牵制官权,保得暂时安全。
只是,以后呢?他真的很期待,以后,她又拿什么与强大于她数倍的人抗衡。
“我——”卢东为手在案几上一摸,摸了个空后,方意识到茶杯已被自个儿摔了,他有气没地儿发,生生憋着,憋得肚子胀得老大。
这边,卢东为被气得不行,偏偏又奈何不得,那边,毫不知情的田蜜,也正焦虑着。
阳笑手捧着账本,微皱着眉头汇报道:“姑娘,我们在金铭收的学费,在开立培训机构时就花得不剩多少了,此次购粮的银钱,都是提前收取的第二批学员缴纳的学费。虽说,来报名者胜多,但城外患病的百姓更多,光我们一个培训机构,便是倾家荡产也只能是杯水车薪呐。”
田蜜坐在教案后,面色不是很好——昨晚乔宣一直未归,她方意识到,她一直相信他,甚至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却从未想过,他也可能遇到危险。
更糟糕的是,便是知道他可能遇到危险,她也帮不了他分毫。
实际上,她也并没有自己所表现的那么胸有成竹,只是将之定义为一见必须要做的事后,就不遗余力地去完成罢了。
昨晚,脑子里全是乔宣的安危和解决事情的办法,纷纷扰扰。不得消停,她一刻也没安宁过。
今早昏昏沉沉地起床,又忙着布置一系列的事情,直到此时。也不曾消停。
即便做了那么多安排,可是,还不够,钱不够,资源不够,各种不够,光她一个培训机构,能做地太少了,还得想办法。
怎么办?
田蜜单手撑在案几上,闭着眼睛。轻揉着额角。
阳笑见她这般费神,便将账册收了,低声劝道:“姑娘,要不此事,咱就别管了吧?咱已经尽人事了。这接下来,就让他们听天由命去吧。”
在他阳笑眼里,别人的生死永远没有自家姑娘的喜乐重要,他由来不是个慈悲心肠的人,不然,早多少年就饿死在街头了。
“听天由命。”田蜜轻声咀嚼了片刻,唇角轻扯了扯。半睁着眼睛,眼底光芒明亮,她遥遥头道:“生死有命不由命,总归要挣上一挣才甘心。”
她又道:“笑笑,你不明白,从我们决定做这件事起。就没有退路了。我们固然没明着和官府对抗,却也佛了官府的意愿。若能成,此后,我们便有了厚重的百姓根基,万事皆能水到渠成。若不能成。你信不信,待此事平息,便是你我的死期?”
阳笑表示自己智商有点捉急,“为什么啊?”
“你道官府为何要瞒下此事?太多太复杂的原因我们姑且不提。就说两点,第一,在德庄府管辖范围内发生此等大事,若上报,府伊大人,岂有不被问责之理?而不上报,又得不到朝廷的赈灾纹银。显然,府伊大人为了自己的政绩,选择了前者,也就意味着,如若管,他便要自掏腰包。而他显然掏不起这腰包,于是便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田蜜轻敲着案几,娓娓道来:“而我们将官府刻意遮起来的事情,大大地曝了光,还做了他们做不到的事情,如此越俎代庖,即便也是在帮他帮整个德庄,按他的性格,怕是也会怀恨在心。如此,哪能轻易放过我们?”
怎么说的好像挺了解府伊大人一样?他记得自家姑娘从不曾见过府伊才对吧?
阳笑看着自家姑娘不怎么当一回事儿的脸色,表示了自己深切地不赞同:“姑娘,如此,咱们的处境很不妙吧。”
田蜜大大的眼睛里滑过一道无意味的光,她淡笑了笑,清声道:“富贵险中求,当出手时便出手。”
说到这里,她不愿再与阳笑争辩,便转移了话题,问道:“现在还差什么?”
被问及正事,阳笑便翻了翻册子,道:“我们的银钱,都买了米粮,百姓的募捐,换成了帐篷和被褥等等,在咱们的大肆煽动下,志愿者也有了。现在,就缺医者、药品了。当然,前面那些基础用品,不知道能挺几天,远远不够。”
医者、药品、银钱……田蜜眼珠一转,忽而一笑,站气身来,道:“走,咱们找药去。”
阳笑忙收拾好东西,跟在她身后往外走。
而两人刚下得培训机构的门,便被眼前的情景惊了一惊。
培训机构大门外,此刻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人,一些人排着队往那大大的募捐箱里投银子,投完的也不走,就站在后面看着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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