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福与阿潜都稳坐不动,吴长青却皱起眉头,侧身对徐天福道:“师弟,这样下去可不行。”
徐天福没说话,只是侧头来看他。
吴长青眼中再次闪过轻蔑之意,淡淡道:“看来,要提前用人了。”
徐天福眉心刚皱成一个川自,便听下面有人大声道:“账行的账师都是男子,本就不擅长打理内府事务,田姑娘这胜,也胜之不武啊!”
田蜜随声看去,见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站起身来,他无视周围各色眼神,自顾自地道:“田姑娘本是女子,自然对女子的该做事情了如指掌,但对作坊里的账务,却未必!”
女子,确实应该对内府事务熟悉些,这么说来,也没有错。
见众人隐有赞同之意,那男子趁热打铁地道:“其实,老实说,女人本就该安于内宅,做好本分的事,抛头露面,总有损妇德。若说姑娘以前是家境所迫、逼不得已。那现在,姑娘既有仁善之名,又有培训机构作为经济来源,嫁个好的婆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何还要执迷不悟?一定要与男人们争个高下?!”
这个……众人虽因为先前对田蜜的敬佩,犹疑地没接他的话,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他们千百年来固守的理念。
在场,十之**都是男子,都有着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都希望女人老实本分善良柔弱可爱可欺,而不是强大到与他们并肩。
至于剩下的不是男子的女子,也早已被传统思想教化,认可并遵守了他们定下的规则。不可能成为她的同盟。
田蜜大大的眼睛微微眯起,定定看着那人。
好狠的计策,一出口就想让她众叛亲离。
她算是明白了,这里的人,都有个共同的毛病。仗着自己读过书有那么点文化,说话做事总爱往高的大的方向去,好像唯有这样才能将他们显得高大伟岸似得。
“姑娘……”郑算师痴迷于算术,对其他的倒不是那么在乎,此刻不由担忧地看着田蜜,局势对他们很不妙啊!
对方这一招够狠,如今田蜜是孤立无援。
她也很明白。以她一人之力,不可能推翻地了他们沿袭千载的理念。
再说,事实上,一直以来,她都只是在为自己做打算,并没想过解放女权这么伟大的事情。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因此,也没想到这都能让对方抓住把柄。
林微雅手指微顿,看向那孤零零地坐在一大群男人间的小姑娘。
别误会,他不是担心,甚至可以说。他一点都不担心,反而唇角微翘,眼角笑意更明动逼人了。
阿潜一言不发地看着场中情形,本不欲多管,但想起什么,又将目光落定在那姑娘身上。
在富华之时,田蜜就对阿潜的目光很熟悉,彼时,还曾让她感觉如芒刺在背过,因此,阿潜一不做掩饰地将目光投来,她便感觉到了。
她抬头看去,见阿潜的神情依旧清冷,但那目光却似乎在问:要帮忙吗?
这感觉真奇怪。
田蜜虽不确定,却还是小弧度地摇了摇头。
一切在悄无声息中进行,外人没看出分毫端倪,只是见那姑娘忽而笑了下,就那么含笑看着站起来的人,轻笑着开口:“这位兄台,是来打抱不平的吗?”
她低低一笑,声音平缓地道:“我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如此看我不顺。但我自问,这一路走来,所作所为,皆问心无愧。”
她这段时间所做的所有事,哪怕是细枝末节,都被挖掘了出来,整个德庄,没有人不知道。问心无愧这话,她绝对当得起,便是再苛刻的人,都没有理由怀疑。
“不管这位兄台信不信,小女从未有过你说的那些想法。”以前确实没有,但感谢你提醒了我。
“小女之所以坚持,不过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罢了,有人喜欢弹琴作诗,有人喜欢舞刀弄枪,有人喜欢歧黄之术,我不过是喜欢算账而已,这没什么奇怪的吧?”
田蜜不紧不慢避重就轻的说到这里,见众人神情已经完全平稳下来了,微微一笑,手指了指席上众人的账本,道:“这里是账行的探讨会,不是讨论其他事情的地方,兄台若有账务上的疑问,这里很欢迎,如果没有,大门在那边,不送,谢谢。”
那人也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小巧柔弱的一个小姑娘,竟然三言两语间就堵死了他的话,她都说了,这里是账行的探讨会,他再说其他的,也太不合时宜了。
好在,他是有备而来的!
ps:
这是今天的更新,上面有更是补更,是昨天的。感谢南闲隐士和非宁不可的打赏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