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姑娘还不知道吧?我与世子自小相识。我长他八岁。”崔希衍顿了下,笑容和蔼可亲的看着田蜜,说道:“他今年二十有四。说起来,也正好长姑娘八岁。”
宣衡,比她,大八岁?她怎么没看出来?不对。初见时,他就是年轻人。而不是少年郎。
田蜜僵了一下,僵硬的对戏谑的某人道:“这不止一语了吧?”
崔希衍也不介意,继续笑容热络的道:“不过,姑娘也不必担心。那人年幼便在军中,极少回京,并没多少风流韵事。”
“至于亲事。”他微妙一顿,笑容可掬的道:“世族子弟到了一定年龄都会义亲。他拖到如今,除了常驻军中这个原因外,好像,听说,是在等国公府的嫡小姐吧?公孙宛与他家室相当,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田蜜无视崔希衍饶有趣味的神情,只问:“那为何没成?”
这姑娘也太冷静了。崔希衍不禁莞尔,笑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上面知晓两家的企图后,自然,并不可见其成,强强联合什么的,不是在给他填堵吗?”
说到这里就没什么意思了,崔希衍放下酒杯,歪歪斜斜的站起身来,摇了摇头,方‘清醒’了一些,笑着对她道:“醉了,今日便不做陪了,这段时间,你自己小心一些。”
田蜜点头,叫人进来伺候他。
田蜜看着仆从搀扶着丞相出门,她回头看向轩窗外,窗外楼宇幢幢,天幕广阔,城池浩大无比,人群川流不息。
看着看着,她几乎能透过眼前,看到不久后的肃杀与动荡。
皇城,与青州,与任何一个地方,都不相同,这就是皇城。
田蜜静伫了一会儿,出酒楼后回了银行,交代了些事情后,回家。
田蜜到家时,管事的递上一封信给她,田蜜接过,正要回房,一打眼,看见自家娘亲坐在大厅里看着什么。
管事的见她面露奇色,忙解释道:“对了,今日,青州也有信递给夫人,夫人拿到后,十分高兴呢。”
十分高兴吗?她如今视力很好,自然看到自家娘亲愁眉轻锁,神情怔忡。
田蜜提步入了厅堂,凑到谭氏眼前,软声唤道:“娘。”
谭氏惊醒,下意识的收起书信,笑着对她道:“球球回来了。”
见田蜜的视线落在书信上,谭氏解释道:“是你杨婶婶来的信,她找人代写的,既是担心我,也是担心袁华,青州的商队已经从京都返回了,她没看到儿子,自然要牵肠挂肚了。”
田蜜听她如此说,只当她是想友人了,便安下心来。
倒是谭氏失神了一会儿,斟酌了一会儿,迟疑了一会儿,轻声问道:“说起袁华,他怎么样了?”
“他很好啊?”田蜜点头回道:“你叫杨婶婶放心,他儿子一切安好。”
“球球,那……”谭氏少见的吞吐,她腆着脸,低柔着声音道:“你可知道,袁华可有心仪的姑娘?”
这个田蜜倒没注意过,她想了想,笑眯眯的道:“没听他说过,倒是想嫁他的挺多的,可以绕皇城一圈了吧,袁家现在要是想娶媳妇,取个十个八个绝对没问题。”
她显然是想起了,当初在杨柳村时,杨氏豪气干云地说过的那番话。
“你杨婶倒是想娶,但现在能娶着了,袁华却似是无意了。”谭氏看着自家女儿,动了动唇,话到嘴边,却只是道:“袁华他,今年也二十了,你杨婶婶一直很急,也不知道这次袁华跟她说了什么,她更是焦虑……”
见谭氏越说表情越艰难,田蜜不由收了面上的嬉笑,思索着这前后的话。
贝齿轻咬朱唇,谭氏犹疑再三,终是下定决心,说道:“当初,球球帮了袁华,这两年来,那孩子一直敏记在心,我听说,此次假币之事,也多亏他相助。”
“球球,袁华待我们不薄,我们即便对他有恩,他也不欠我们什么了。”谭氏柔美的脸坚毅起来,看着田蜜道:“其实,娘早就看出来了,袁华那孩子,对你非同一般。”
她握着田蜜的手,看着沉静下来的女儿,一鼓作气的道:“娘有私心,本来想等世子真正回来时再说此事,但你杨婶婶来信忧心袁华婚事,娘,娘……”
“娘,”田蜜握了握谭氏柔若无骨的手,轻声道:“我知道了。”
她并没有多说,谭氏也没多言,只是轻轻抱了抱她,拍了拍她后背,温声道:“回房去吧,等你弟弟回来,出来吃饭。”
田蜜点了点头,拿着宣衡寄来的信,回了房间。
宣衡时常给她写信,写的都是他军旅之中的一些见闻,有时,还会附带一些当地有意思的东西。田蜜回信,也大多是她生活的点滴,并没什么特殊之处。但这一来一往,明明隔着万水千山,两颗心,却像是更近了。
数日来,朝廷大力排查造假币一事,闹得坊市里人心惶惶,百信因有几尊大佛庇佑,逃过了这一劫,但其他钱庄却大大的造了难,据说,倒闭的不少,老板带钱跑路的也不少,而这,远远没完。
两日前,三皇子在郊外狩猎,猎场的猎物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然脱离了掌控,在山林里疯狂攻击人,混乱中,三皇子受了伤,但伤成怎样,皇子府讳莫如深。
而就在人们揣测纷纷时,被“废人”的三皇子上了早朝,且一上朝,便掀起了滔天大浪。
早朝过后,全城戒严,禁卫军走街闯巷,许多高门大户一朝没落,哭喊声连成一片,给整个城池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天幕下的老百姓噤若寒蝉。
百信二楼上,田蜜看下楼下兵荒马乱的情况,目光有些怔忡。
二皇子,就此倒下了,但她知道,还没有结束。
对面,袁华喜怒不形于色的脸略显凝重,他对田蜜道:“姑娘近来要多加小心,时局不稳,万莫牵连其中。”(未完待续)I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