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之中变幻莫测,万事皆难以预料,即便这里是魔宫的老巢,他们也无法轻易探知那茫茫黄沙之下的秘密。
三日前在魔域之海上的那一战,魔宫双生子神使陨落,宇文熙和身死,韩子龙和凌昭云重伤。而失去了大船作为立足之地,当所有人皆以为自己陷入绝境之时,不断下降的魔域之海海面终于露出了下面的沙滩。
这种诡异的事情就像第一次踏入魔域之海中那于一夜之间消失的腐海一样,带着一条巨蛇和三个人的尸体彻底消失,没有半点征兆和痕迹可言。
这放了所有人一条生路,但也断绝了所有人的退路。
韩子龙的死活,白轻墨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但凌昭云不同。那双生子的全力一击不是闹着玩的,此番他伤势比之韩子龙还要严重许多,即便二人轮流为他渡让真气亦无法治愈,日日咳血,伤势一日重于一日,她和兰箫想尽办法欲将他送回中原,却始终联系不上布置在大漠之中的下属。
宇文熙和的死给韩子龙带来了很大的创伤,堂堂南朝庭的少主,在这大漠之中死得不明不白,和那些随行的乾坤盟中人一样,尸骨无存。眼下乾坤盟一行人中剩下的,只有他这个现任武林盟主和白清城了。而他们二人的命却只能依附于碧落教主和沉月宫主,在这茫茫大漠中,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四周的空气朦胧而浑浊,沙漠的阳光仿佛隔了一层淡淡的黑纱,黑色的瘴气如流水一般在天空中漂浮着,或浓或淡,仿佛是一条瘴气的长河,隔绝了温暖的阳光,隔绝了凡间的生气。
这让白轻墨等人几乎以为,他们此时落在了魔域之海的下方。
一切的变故就仿佛当初被尘暴卷入那瘴气缭绕的森林之中,此时他们身边虽然并无任何草木,但那感受却是分毫也不差。
瘴气笼罩下的大漠之中没有活物,而之前装载了充足补给的大船已经与那巨蛇一同葬身海底。白轻墨几人皆是内家高手,以真气护住心脉,能够在这种条件下多坚持一段时间因此仅剩的干粮和水源大部分都留给了受伤的凌昭云。即便如此,他们在这大漠之中也无法撑多久。
白轻墨和兰箫一面计算着时日,一面思考如何才能脱身,他们布下的局到得此刻已经快要收尾,之前没被那双生子弄死,若是在这种地方抛尸荒野那可就不划算了。
然而,凡事总有转机。只是这个转机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几人一时间都难以立刻反应过来。
就在他们陷入绝境两日之后,魔宫的人忽然出现了。
那四人皆浑身罩在黑袍之中,斗篷的帽檐下仅能看见苍白的嘴唇和下颌,死气沉沉,却并无杀气。
这四人出现之时,众人皆立即全神戒备,孰料,对方却并非前来挑衅的。
“大尊主请各位前往宫中一叙。”当先的一人如是说道。
兰箫与白轻墨对视一眼,目露狐疑。
百里丞艳若是想要除掉他们,让他们在这大漠中自生自灭是最好的办法,为何要突然派人前来接应?难道是担心他们联系上了下属之后再次脱身,抑或是认定了即便将他们带入魔宫,亦无法对她造成任何威胁?
但此时他们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白轻墨和白清城将凌昭云搀扶起来,兰箫当即点头:“带路。”
“诸位看好脚下。”只见那为首的黑袍人冷冷提醒了一声,其余三人立刻闪身将众人包围,黑色的瘴气练成一条锁链沉向大地,头顶瘴气骤然凝聚,风暴突起,几人只觉得脚下沙土忽然沉降,身体被混合了黄沙的飓风包裹,脚下一空,随着沙土一同飞快下落。
脚下蓦然触碰到实地,白轻墨连忙扶稳凌昭云,轩羽上前来一掌拍在凌昭云背后,一股温醇的内劲缓缓渡过去。
他们此时身处一个隧道之中,脚下是漆黑冰冷的地砖,两侧的墙壁上点着火折子,之前出现的那四个人也不知所踪,身边只剩下随着他们一同被卷进来的沙土。
连入口在哪里都找不到。
兰箫走到墙边一团火光下,望着墙壁,轻轻吸了一口气:“看来,我们已经在魔宫之内了。”
白轻墨几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晕黄的光映照在廊壁上,映出诡异的血色图腾——那是巫师制蛊的场景,巫师的打扮诡异,神色狰狞,身前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有蛊壶,其中装着许许多多的活蛊,旁边有火盆和同样装扮奇异手舞足蹈的人们,像是某种神秘而古老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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