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接到消息的裴景行与苏衍都很诧异,“怎么死的?”
来传话的小厮摇摇头:“不知道,黎家那两个人一直在外头哭闹,好像是我们害了他们家小姐一样。我怕有人路过误会了,就把他们拉到守门的小屋子里去了,这会儿还在那哭呢。”
裴景行与苏衍一下子想不通了。踏青那日见到黎家三小姐,身上并没半点邪祟留下的气息,如今短短十日,竟然莫名其妙就死了!
自从十天前裴苏二人去了趟黎府,结果连黎家三小姐的影子都没见到之后,黎家又数次派了孙管事来请苏衍上门,都被挡在门外,连人都见不到。
黎家在西京算得上是一门新贵,自从上任家主,也就是黎明的父亲开始发迹,如今在西京风头正盛,两个儿子娶的一个是隐约式微的百年大家,另外一个娶的则同样是西京新贵,如今黎明夫妻膝下只有一个小女儿尚未成亲,听说西京有好几户人家有意与黎家结亲。
黎明夫妻对这个小女儿十分宠爱,除了苏衍以外,还请了其他几个道士替自己女儿驱邪。如今人死了,黎明盛怒之下,便将火气撒到这几个倒霉的道士头上。
当苏衍与裴景行到达黎府的时候,恰好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将桌子上的热茶往其中一个道士身上扔去。
能被黎明请来的道士,在西京绝非泛泛之辈。在场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道士的身影突然一闪,扔过去的热茶就落了个空,茶杯摔在地上,几片碎片在地上不停地滚着,一直撞到门槛上才停了下来。
孙管事站在门口,躬身对里面的黎明说道:“老爷,裴少爷与苏道长到了。”
黎明两颊上的肉动了两下,深吸一口气:“把二位请进来。”
“是。”
“苏道长,你来得正好。”黎明转向苏衍,满脸悲痛,说道,“想必二位已经听孙管事说了吧。”
苏衍点点头:“黎侍郎节哀顺变。”
“这叫我如何节哀顺变?”黎明话语间带了三分杀意,“这群没用的道士,一个个都说我女儿没有问题,结果她今天早上就……就……”
说到最后,黎明已经哽咽得快说不出话来了。
此时,一旁刚砸了茶杯的年轻男子突然开口:“阿爹,您先坐下歇歇,我与苏道长说。”
还未等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刚才险些被热茶水泼到的道士就愤愤地开口替自己辩解:“黎侍郎,我谢维师从太玄观周予一周道长,十岁起就跟着师父替人捉妖驱邪。别的不说,令爱周围到底有没有恶鬼作祟,这一点我是绝地不会看走眼的。”
谢维刚说完,其他几个当了多时锯嘴葫芦的道士纷纷开口,声援这位比自己更加倒霉的道友。
“胡说!”那年轻的男子,也就是黎明的二子,名唤仲生的,仍是不信,他瞪圆了眼睛,怒视着众人,“如果我小妹没有邪祟侵扰,为何她隔几天就会突然不停跳舞,甚至今天还平白无故丢了性命!”
最先说话的谢维反问:“那就要问黎侍郎了。黎侍郎既然是请我来替令爱相看,为何每次只是让我匆匆在屋子里看上几眼,就把我打发走了?反正就我所见,令爱的院子里并没有什么邪祟,反而隐隐有一股沁人心脾的仙气。”
“仙气?”黎仲生怒极反笑,“我倒是不知道,哪一路神仙不是保佑人的,而是来害一个无辜的弱女子的!谢道长,你说呢?”
谢维无辜地一摊手:“神仙要是能保佑所有人,我们还修什么道呢?”
黎仲生重重地一拍桌子:“谢维,要不是你们无能,我女儿何至于命丧今日!”
谢维冷笑一声:“黎侍郎,不要把你在官场上的做派拿到我这边来耍。我还是那句话,令爱院子里没有邪祟的气息,我只见过令爱一面,她虽然脸色苍白,但一样没有妖鬼沾身。她的死,与妖鬼无关。”
黎仲生怒极,正要发火,此时黎明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你先别说话。苏道长来了,我们先听听苏道长是怎么说的。”
矛头莫名其妙转到了苏衍身上。面对黎明的怒火,苏衍依旧实话实说:“我只有在踏青那日见过令爱一面,当时她身上并无邪祟气息。”
黎明皱起眉头,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可是我听小女身边的侍女说,当时就是苏道长您的一张符纸,才让小女停了下来。”
这话也是事实。
苏衍重复了一遍:“但是令妹身上的确没有邪祟的气息。”
黎明又问:“苏道长确定么?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天了,会不会是苏道长记错了呢?那张符纸的确是发挥了错用啊。”
苏衍又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当时我的确没有察觉到任何邪祟的气息。”
“苏道长再仔细想想吧,”黎明恳切地说道,“小妹死的不明不白,我们一家人不能就这么让这件事过去了。”
“黎侍郎这话就不对了,”裴景行冷冷地开口,毫不客气地戳穿黎仲生的小把戏,“当时我就在苏衍的身边,事后苏衍亲口和我说过,令爱身上并无邪祟的气息。苏衍没有记错,黎侍郎为何死咬着这一点不放?”
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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