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风也来,雨也来,一条黄瓜挂下来!”
空中万箭齐发,将士们浴血奋战,苏公子却僵着脸蹲在角落里不吭声,以致于百忙之中的苏左都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问道,“阿四姑娘这是,猜谜吗?”
阿四脸色古怪地一笑,“是啊,苏左猜猜,谜底很简单,打一件人人都要做的事情。”
“都什么时候了,还猜谜?”刑关刀锋上下翻飞,破口大骂道。苏幕遮警告地瞥了眼阿四,语气轻松道,“不急,他们也快到了。”
谁?
几个人正想发问,忽闻杀声四起,四面山头陡生异变!
阿四抬首看去,只见原本在围射的逆贼被人从后方包围。不下一刻钟时间便被打得毫无反抗之力,杀的杀,抓的抓。空中的羽箭和滚石,也同时消失殆尽。
“是将军!虓虎将军到啦!冲啊!”场中朝廷军里有人喊了一嗓子,紧接着众将士士气突增,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地奋起搏杀!将场中少剩下的一些土司余孽,给就地格杀了个干净!
战况一变再变,终于就此成了定局。
阿四望向山头上那络腮胡的虓虎将军,他一身铠甲,挺直着脊背坐在高头大马上。即使隔着千军万马,她也能感受到那种无形的杀气。阿四这才算真正明白,什么是军人,什么又是纵横沙场多年的老将!
厮杀呐喊振聋发聩,其间血腥便不一一赘述,值得一提的反而是那瞎眼的达召。这位统御一方的老汉由于身处战场无处可避,最终被自己人万箭穿心,扎成了只刺猬。但是他那瘦骨嶙峋的身子仍然屹立不倒,死气沉沉的白眼珠邪气地翻着,犹如一个得胜归来的英雄,令人不由得肃然起劲。
然而战场无父子,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反贼的头领?于是,理所当然的,达召的项上人头最终被挂上了邕州城的城头。
十月的邕州城花香满地,这血淋淋的人头高高悬于半空,眼神轻蔑,顿时引来了无数百姓争相围观。据闻阿黛得到消息之后大闹了一番,最后连大皇子的面都没见上,导致气急攻心晕死了过去。
阿四却在回到将军府的第一时间,得到了大皇子殿下的召唤。那个时候刑关已经跟着何将军去处理后续事宜,苏公子便挥手将苏左和苏右叫到跟前,命他们跟着阿四,不得有失。事实上,阿四很清楚大皇子找她所为何事,可是几次推脱不成,便也只能受了苏公子的好意。
同行的路上,闷不吭声的苏左破天荒地向阿四讨教,问适才混乱中那个谜题的谜底到底是什么。阿四脸一红,支支吾吾半天没好意思开口。可惜满脑子鬼点子的苏右,不太好打发。
他眼珠一转,奇道,“什么谜题,说来听听?”
此次的听云山一战看起来惊险,却早已在苏幕遮的算计之中。阿四也是在回来的路上才得知,所有的一切都是出于苏公子的手笔。比如引达召上钩,利用内线怂恿其出动大部队围杀,最后暗中排兵,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苏右,便是被苏公子委派跟着何将军去排兵布阵了。对于虓虎将军,此战在他的沙场生涯中或许算不得什么。对于只见过暗杀偷袭的阿四来说,这种几百上千人赤、裸裸地砍杀和直面生死的阴谋就太过后怕了。连带着,与多智近妖的苏公子一样,阿四对精明的苏右也开始略有排斥。
果然在苏左的复述之后,苏右马上反应了过来,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阿四道,“这个......阿四姑娘果然不同凡响,不拘小节啊!上次是绣个屁、股,这次又是......”
“都说了上次荷包上绣的是寿桃,小心公子听到骂你!”苏左打断他的啰哩啰嗦,不满地瞪了一眼,“卖什么关子,你到底猜出来没有?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这你都猜不出来?风也来,雨也来,一条黄瓜挂下来。”苏右咧嘴一笑,“这不就是放屁、撒尿,然后拉堆屎坨坨嘛!”
苏左目瞪口呆,傻乎乎地看着阿四,然后吞了口唾液,道,“可是我明明听到公子是在问阿四姑娘对他的印象啊?”
苏右闻言也虎躯一震,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阿四脸上顿时烧红一片,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地低着头一阵快走。苏右拍拍苏左,“你确定,这是阿四姑娘对公子的印象?”
苏左非常肯定地点点头,两人对视一眼,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阿四健步如飞,恨不能立马见到大皇子,好名正言顺地将二人甩开。可惜,好不容易到了大皇子院子门外,却被告知大皇子带着绿柳夫人,移驾去了侧妃阿黛那里。于是,三个人又少不得埋头一阵急赶。
到达阿黛院落之外的时候已近黄昏,一弯月牙正慢悠悠地爬向树梢。
院子里灯火通明,其中的丫鬟仆从行色匆匆,却大气不敢出一声。直觉地,阿四觉得气氛异常压抑,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回答她的是一声撕心裂肺地尖叫,夹杂着无力、悔恨以及无法言状的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