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纷纷唤他醒來,可他却奔的更快了。满人亲兵们无奈之下纷纷上前,打算强行止住他。但哪里想得到,鲁之藩这种看起來虚弱的身体,竟然爆发出了与其极为不相称的力量,十几个冲了上去的辽东大汉竟然难以将其制服。
如此反常必然是鲁先生身受邪灵附体所致,但出于救护主将的职责所在,他们控制住了内心的恐惧,仍旧试图使鲁先生平静下來。
就这样一路跑,一路追,直出去了不知多远,口鼻中的腐臭气息被林野间泥土草木的芬芳所取代,鲁之藩才恢复了一丝清明,脱力一般的委顿于地,立时浑身汗出如浆,竟是再也站不起來了。
“來,來人,快扶我,扶我起來……”
尽管鲁先生的情形看起來不妙,但毕竟已经能开口说话,说明他已经恢复了神志,相较而言这绝对是个好消息。满人亲兵们顾不得鲁之藩身体的异样,着身强体壮之人将其背在身上,按照本來的计划向南而去。鲁之藩早就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谁都知道这一回南下是去寻图尔格固山额真,只有寻到了图尔格大军他们才有翻身复仇的肯能,也只有如此才能抱住他们惶惶若丧家之犬的性命…
可谁都沒听到鲁之藩虚弱而又口齿不清的在呼喊着:“不走了,不走了,回辽东,回辽东……”
但话又说回來,即便众人听得清楚,以鲁之藩现在的精神状态,恐怕也已经极难服众了。在众人眼里,鲁之藩已经由于邪气入体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而暂时的成为了一个需要别人照顾的废人,只有回去请萨满为其驱邪才能将其治愈……
而谁都想不到,此时此刻的鲁之藩虽然身体崩溃,但甚至心理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一夜的折腾,都是明军亦或是说李信有意为之,为的就是将他赶到这浑源州來,让他亲眼看一看这遍地如山的浮尸。
而如今,他鲁之藩终于认清了自己的恶性,也终于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而失去了所有的残存的斗志。李信的目的也终于达到了,想必此人也该收网了。
亏得他还以为自己这一夜中一直掌握先机,闹了半天自己就像如來佛手心里的孙猴子,任凭瞎折腾也终只能是瞎折腾,最终还是折腾不出去。如果所料不差,前面必然伏兵重重,他们这几百人恐怕已经沒有了见到图尔格的机会。
鲁之藩伏在亲兵的背上,闭上眼睛,眼前就浮起了千千万万张面目狰狞的死人脸來,吓得他赶紧睁大了眼睛。同时,又以手无力的拍打着亲兵,喉咙间发出了虚弱的声音。
“别走了,别走了,快调头,调头,不要……”
那亲兵眼见鲁先生神志似乎正常了,可以连贯的说话了,心里高兴,但却并不听从他的命令,脚下仍旧生风奔跑,只是一个劲的安慰道:“先生勿要惊慌,且先在背上安歇,一会就能寻着图尔格固山额真了…”
鲁之藩见亲兵竟然不听自己的,预感到了不妙,情急之下手脚无力的踢打,让他放自己下來,同时又用尽了力气命令他传令向北撤退。眼下恐怕只有突然向北折返,恐怕才能使对方措手不及,直觉告诉鲁之藩李信早就察觉了他们准备南下去投奔图尔格的意图,因此才能步步都占了先机,现在他们的最佳选择只有放弃寻找图尔格,伺机北返。
不过满人亲兵们都以为鲁之藩失心疯,早就失去了判断局势的心智,任凭他如何折腾都将他当作一个犯了病的疯子,开始还好言好语。但鲁先生竟然一反常态的口出狂言,又大骂不止,这等异于常态的行为不是中了邪气又能是甚?
有满人亲兵终于忍不住上前啪啪啪扇了他几个耳光,一时间鲁之藩被突如其來的耳光打蒙了,竟然就此安静下來。这一招北來就是对付中了邪气之人,沒想到情急之下竟然奏效了。
那扇耳光的亲兵还连连道罪:“先生莫怪,咱也是沒办法了,您忍忍消停点,大家都跟着消停……”
岂料一句话沒说完,鲁之藩已经反应了过來,又是一通责骂,他沒疯也沒中邪,他如此这般还不是为了大伙的安危着想?但亲兵们不这么认为,自从有人带头扇了鲁之藩几个耳光后,一直折腾不休的鲁先生似乎有所收敛,似乎寻着了治这邪气的法门。于是,只要鲁之藩开口说话,劝说不要向南去,便会换來一阵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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