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的时候都得不到他一句真话,何况现在不是了……
于是淡笑,“那好,希望这一次陆局长把自己的私人东西都带走,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一个单身女子,还想好好在社会上立足,家里老有警察进进出出的,影响不好。”
他于是笑,“那我下次穿便服来。”
她银牙紧咬,遇到过不要脸的,没遇到过像他这么不要脸的……
保姆听到楼上的动静,端着牛奶上来找童一念,却一眼见到陆向北,吓得差点泼了牛奶杯,“姑……爷……”
“阿姨你好。”他似乎很享受这个称呼。
“阿姨!”她皱起眉,提醒保姆,他已经不是姑爷了!
保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把牛奶杯递给她,慌慌张张下楼了,边走边叹气,隐约地,童一念听见她在嘀咕,“怎么可能呢?姑爷这么好的人,这么孝顺老先生,怎么会害老先生?哎……”
童一念听着,不觉痴了……
端着牛奶出神之际,陆向北又向她的卧室走去。
一个人,总是把卧室当成自己最私密的领地,直觉上是不喜欢别人擅入的,何况,还是前夫……
“你又干什么?”她急急地追上去,挡在他面前。
“找东西!”他似乎理由很充分。
童一念瞪着他,照他这样子下去,永远都和他扯不清了!
“你所有的东西,我已经全扔了!里面没有你任何的私人物品,所以,请你离开!”她用手撑着门,绝不把自己的领地对他开放。
于是,他不再坚持进去,却浮起一个诡异的笑,“是你说的,要我把我的私人物品全部带走?”
隐约地觉得这样的笑容肯定是个圈套,她小心翼翼地提醒,“陆向北,我们已经离婚了!”生怕他说出他的私人物品也包括她这样的话。
他却笑着点头,“我没忘记,不过,我的私人物品在这里。”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
儿子……
她愕然,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
“你想怎么样?”
他扬了扬眉,“本来,我的原意是常常来看看我的私人物品,可是你非逼着我带走,那我也没有办法……”
遇上陆向北,真的是她人生中最悲催的一件事……
和他斗嘴是斗不过的,她也不想再浪费力气了,挥挥手,“陆向北,我真的累了,麻烦你走吧,还有,看在我肚子里有你私人物品的份上,能不能开个后门,不去上那培训班?把驾照还我啊?”
“可以!”他答应得很爽快。
这么爽快?童一念瞪了瞪眼,一定又有问题……
果然,他的下一句话是,“我可以每晚来单独给你上课,帮你拿回驾照……”
童一念庆幸自己没有在喝牛奶,否则,一定将牛奶全部喷了出来……
“那我还是……去上课吧……谢谢你了!”她咬着牙瞪他。
他最后终是走了,转身后的瞬间,含笑的眸子便有阴暗沉落下来……
第二天上午,她在家里等颐朵来接她去电视台,今天的工作是去电视台谈服装发布会广告和现场报道的事。
然而,颐朵没等到,却等来了另一个人——贺子翔。
“念念,我是来应聘的!”贺子翔语出惊人。
童一念不明白他的意思,“应聘?贺二,一大早你开什么玩笑?”
贺子翔笑了,“我没开玩笑,听说你现在缺一个司机,所以我来应聘你的司机。”
童一念无语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她这破事难道全世界都知道了?
她有些难堪地笑,“贺少的身价,我怎么请得起?”
贺子翔也笑了,不再开玩笑,“正好这几天闲着,所以来接送你,你现在不是正在创业吗?没个车很不方便的。”
是啊,她现在确实需要一个司机……
莫名的,她有点紧张,她知道是什么原因,坐在贺子翔对面,能不紧张吗?
“好吧,那谢谢你了!”她微微一笑。
“很荣幸为你服务,走吧!”他夸张地伸出他的手臂。
童一念笑了,没有挽他的臂,先他一步往外走。
刚刚走出屋子,便看见颐朵的小现代冲了进来,彼时,贺子翔已经大跨步地追上了童一念的步伐,和她并肩而行。
颐朵一见贺子翔,如临大敌一般,急速下车,直奔两人中间,挽住了童一念的胳膊,成功将贺子翔隔离。
“念念!路上塞车,来晚了一点,走吧,不然得迟到了!”颐朵全然不顾身侧的贺子翔,挽着童一念就走向自己的车。
颐朵一贯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性格,童一念见多了,虽然觉得唐突,但也没觉出怪异,只是抱歉地对贺子翔笑笑,“那我和颐朵走了,真是谢谢你。”
贺子翔也不勉强,有些遗憾地耸耸肩,笑起来的样子极有风度,“好吧,那……晚上一起吃饭?”
童一念还没来得及回应,颐朵就抢着说,“念念,今晚我们已经约了人了!”
童一念脑子里还在转悠,到底跟谁约了?她怎么就不知道?就听颐朵对贺子翔说,“贺二少爷,念念今晚没空,再见!”
说完,拉着童一念就上了车。
贺子翔双眼微微一眯,凝视着两个女人乘车而去的方向,轻笑摇头。
而车里,童一念狐疑地皱起眉,“颐朵,我晚上有约了吗?”
“有啊!”颐朵肯定地点头。
“我约了谁?我怎么不知道?”
“我!”
“……”童一念无语,朝她扔了个白眼。
颐朵立刻换上愤愤不平的表情,“怎么了?约了我就这副表情?和贺二在一起就春风满面的,你不会是想开始你的第二春了吧?典型的见色忘友!”
童一念扬了扬唇角,“就算开始第二春,也没什么不对啊!难道你不希望我迎来迟到的幸福?”
“我当然希望你幸福,可是你的幸福……”颐朵停顿了一下,又道,“你的幸福与贺二无关!”
“为什么?贺二也没什么不好啊!又帅又多金,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也知根知底,你不知道吧,我念高中那会儿,他就对我表白过了呢!现在,算不算是旧情复燃?”她故意胡天海地地乱说,逗着颐朵玩。
“念念!贺二那人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难道你不知道?”颐朵认了真,停下车来,大有好好劝她的意图。
童一念见状不禁笑出声来,捏捏颐朵的脸,“我知道!亲爱的颐朵,我跟你开玩笑呢!我和贺二一共才见过几次面啊,哪有你说的那样?”
颐朵嘴一嘟,拍开她的手,继续开车,“有你这样开玩笑的吗?”
童一念笑笑,望着迎着车窗而来的阳光,微微眯上双眼,“颐朵,你也该找男朋友了!”
“我不!看到你和陆总那么配的金童玉女都走到这一步,我才不想去自找罪受!”颐朵眼前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来,那个影子总是很冷很冷……
“呵……”她的笑声里多了苦涩,“颐朵,我和他,是例外,我还是相信世界上总会有人是幸福的,颐朵,女人一辈子只嫁一次是最幸福的了,所以,你一定要找一个值得你嫁的男人,不仅仅是疼你,在他心里,你必须是最重要的,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的男人……”
“世上有这样的男人吗?”颐朵想起那冰冷的身影,心里淡淡的忧伤。
有吗?她也不知道……
至少,陆向北不是……
抛开他是否爱她或者爱她有多深不说,在他的心里,放弃不下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他的信仰,他的责任,都是远远高于她的东西。
有一本书上说,聪明的女人一定不要拿自己去和男人的事业比,在男人心里,事业永远是第一位的。
她想,也许,并非每一个男人都是如此,比如杰西,就宁可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守在她身边,而陆向北,没有什么东西比他的责任更重要,可偏偏的,她嫁的人却是陆向北……
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一定要经历了才能体会到个中滋味,才会回过头去反思自己的错,才会想如果一切从头来过会怎样……
如果一切可以从头来过,她一定不会嫁给那个深邃无边魅力无穷的男人,一定,会选择一个简单透明,一眼就可望穿,把自己奉为一切的男人……
“念念,你是不是特恨陆向北害死了你爸爸?”颐朵从来没问过她这个话题,此时提起,难免小心翼翼。
陆向北……
这个名字永远让她头痛,昨晚还为此再度做梦……
面对自己最好的朋友,她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有些凄婉,“颐朵,从情感上来说,我确实是恨他的,甚至恨不得手刃他,但是,如康祺所说,我到底是恨他抓了我爸,还是恨他欺骗了我?我也曾仔细分析过,也许,恨他欺骗我的成分更多一些,如果他是普通的警察,堂堂正正抓了我爸,我根本就不会恨他……所以,从理智上来考虑,我劝诫自己不要再恨了,因为恨一个人很累的,比爱一个人还累……我不想再爱他了,也就不想再恨他,如果可以,我真的只想忘掉一切,好好地生活,可是……哎……”
“可是,既然可以不爱不恨,那有没有可能原谅他?毕竟他对你那么好……而且,他也有他的无奈……”
她苦涩一笑,这不正是她刚才在考虑的问题吗?
她坚定地摇摇头,那样的男人,不是她要得起的……
颐朵见她眼里涌起苦涩,怕她再伤心,不敢再提这个话题,只默默开车。
到达电视台后,两人被安排在接待处等候,几个明媚艳丽的女子从接待处过,并且稍作停留,叽叽喳喳的说笑声和她们时尚的打扮都很惹人注意。
其中一女子对一个红衣女子说,“欧阳,这次台里派给你的任务你完得成嘛?听说那个陆局长已经拒绝好多次专访了,杂志报纸电视台都不肯上,你压力大了!”
说是要忘记,但陆局长这三个字对她来说永远都是敏感的,情不自禁地,耳朵就张大了。
只见那个叫欧阳的女子笑着说,“那有什么啊!放心吧,我出马一定搞定的!”
“你那么有把握?”另一女子也很好奇。
“当然!我跟他什么关系?他家和我家都在大院里!我从小管他爸叫伯伯,管他姐叫姐姐的!我从北京来这儿是为什么啊,还不都是为了他!”欧阳一口好听的京片子,原来是北京人……
那么,他的亲生父母也是在北京的?难怪他前阵子跑北京跑得那么勤快……
两个女孩便兴奋起来,“真的吗?那你跟陆局长不是……啊?哈哈哈……”
几人嘻嘻哈哈相互打闹起来。
“听说陆局长是空降下来的,原来是真的?”一女孩问。
欧阳很具大家风范,“这有什么啊!按照陆局长的履历和能力,进公安部都很容易了,来这里当个局长已经是屈就了,还空降?好像占多大便宜似的,我还就真不明白,陆伯伯都给他安排进公安部了,他非得跑这里来!害我也大老远的,离开北京离开家!”
女孩到底年轻,口无遮拦的……
童一念听着,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陆伯伯,公安部,北京,那似乎,是离她更远的世界了……
她究竟了解他多少?
如果说,他的世界是无垠的夜空,那么,她只是夜空里一颗最不起眼的小星星,照亮的,看到的,都是他夜空里很小很小的方寸之地……
几个女孩说说笑笑的,原来是在等人,等第四个女孩出来的时候,她们便相邀着走了。
欧阳?又是怎样一个女孩?
不过,不管是谁,都和她毫无关系了……
这一次和电视台谈得很顺利,谈完之后出来还早,童一念便提议和颐朵一起去看看房子,看是否适合老人居住,另外也得把里面收拾一下,该扔的仍,该收捡的就收捡。
她的婚房周边环境非常漂亮,依山环水的,童知行挑了很久,现在想来,爸爸那时还是颇费心思的。
想起爸爸,她心里难免酸楚。
山水依旧,物是人非,最怕的就是这样的沧桑感……
而当她把手触在指纹锁上的时候,心里的悲凉达到了极限。
似乎爸爸去世以后就没来过这里,不敢来,也不想来,想当初,这锁录指纹的时候他从身后环抱着她,在她耳际温言软语,“念念,指纹是人一生的标志,永远不会更改,古时候的签字画押就是印指纹,一旦印上指纹,就不可反悔了,念念,这是我们用指纹锁起来的家,不能再反悔了哦……”
当日的话,犹在耳畔,她一时呆住,无语凝噎。
直至颐朵在一边问她,“怎么了?”
她才醒悟过来,假装无事,打开门,当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顿时被里面的情形吓了一大跳,身后的颐朵更是尖叫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他怎么会在家里?而且还是这样的形象在家里?
陆向北刚从浴室出来的样子,只在腰际围了一条浴巾,上身裸露,白皙的皮肤上水珠点点,沿着肌肉的纹理一滴一滴往下蜿蜒,一直没入腰际的浴巾里,让人对以下的内容浮想联翩……
而那双沐浴后的眼睛,尤其清亮,盯着突然闯入的两个女子,眼里多了玩味。
好一副美男出浴图……
颐朵哇哇大叫,用手捂住眼睛,“我还是第一次看裸男啊!会不会长针眼?会不会?!”
童一念忍不住掐她的手臂,低声道,“裸什么裸,不是有浴巾吗?”
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问题不是他是否裸,而是,他为什么会在家里?!
“陆局长,这好像是我的房子!?”她在沙发上端坐下来,厨房里好像有粥的香味,中午也喝粥?他就只会煮粥!
“没错!”他到底是考虑到颐朵在这里,进卧室去换了衣服才出来。
这一来一回,颐朵总算镇定下来了,坐在童一念旁边,拉童一念的衣角,“念念,要不,这房子我还是不租了吧……”
“你少废话?你到底哪国的?”她瞪了眼颐朵,还没开始打仗呢,她就先败了!
颐朵努了努嘴,不敢再说话,和陆向北交换了一个眼神。
童一念便把矛头全力指向陆向北,“陆局长,你这算不算私闯民宅?还是算盗窃?抢劫?总之,你出现在我的房子里,就是违法的吧?!”
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说不出的惬意。
童一念记得,这沙发还是结婚前他们亲自去挑的,当时两人不约而同就看中了它,立刻就定下来了。
“我听说你要出租房子?”他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话来。
“那又怎样?别告诉我你要租!少来这套!这房子我要租给颐朵的,今天就是带她来看房!”童一念估计他下一句就是他要租这房子了,先堵了他的口。
却见他唇角微微勾起,转问颐朵,“颐朵,你看好了吗?真要租这房子?”
“啊?”颐朵没想到会骤然问到她,微微惊讶后,立即陪笑道,“不!不租了!我不租……”
什么?童一念快要被颐朵气疯了!这就是朋友!关键时候就是用来出卖的!
“念念……”颐朵在她的注视下可怜兮兮地扁嘴。
“你搞搞清楚,现在他已经不是你的副总了!我才是依念最大股东!”她拧着颐朵的手臂在她耳际龇牙咧嘴,真怀疑颐朵是不是在陆向北手下做事做久了养成的奴性,唯陆向北马首是瞻!
“可是……我……真不租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颐朵竟然想闪人。
“不准!”童一念死拉住颐朵的手,命令她坐在自己身边。这世上有这样的朋友吗?有吗?还姐妹呢!哪天被颐朵卖了还帮颐朵数钱!
只见陆向北施施然起身,眼里似有似无一抹沉着而淡定的笑走进书房,回来时手里便多了几张A4纸,客客气气放在她面前。
童一念皱着眉头一看,居然是租赁合同……
他居然把一切都准备好了?铁了心要租这房子?!都还没问她这主人租不租呢!
好吧,她真的不想愤怒的,可是陆向北就有这个本事,总能把她的怒气挑起来!
她肺里气得要爆炸了,竭力忍了,优雅地捻起那份合同,两手轻轻捏了,然后,从中间一撕而开,“陆局长,我不租!”
他颇具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坐下,轻叹摇头,“陆太太,我只能说,我很失望。”
“什么意思?”童一念一时被他的神情蛊惑。
而他一副坐在办公室谈公事的样子,“我以为作为依念最大股东的陆太太不再是小孩脾气,却原来,还是没有长大。”
童一念不知他接下来又会说什么,但直觉上不会是好话,于是冷笑,“我长不长大与陆局长有什么关系?”末了,想起他还称呼自己陆太太,再次警告,“陆局长,请注意你的称呼,不要再教我陆太太!”
他微微一笑,“好吧,童女士,如果你真的已经长大,就该明白,一个成功的商人应该万事以利益为主,切不可因私人恩怨而影响自己的利益。”
“这一点不需要你来教我!你闲着没事的话可以把东西收拾收拾离开这里!”她面色淡淡的,不冷也不热。
而他,似乎扔不打算放弃,锲而不舍地给她灌输明智的商人该怎么对待租房这件事,“念念,你怎么不看看合同呢?我付的房租是这房子实际租价的三倍,而且,我一次性付清三年的房租,你上哪去找我这么好的房客?要知道,依念正处于创业阶段,资金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
童一念静静地听着,没错,从商人角度来说她确实不该拒绝这么好的“房客”,可是陆向北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对着他微笑,“陆局长,我想论商人,陆局长比我有心得多了,像陆局长这么成功的商人,怎么会愿意做这样的亏本买卖?三倍房租?这不符合陆局长做生意只赚不赔的风格,难道是因为改当局长了,所以发善心了?陆局长,别告诉我,你是想对我做点什么来弥补你对我的伤害,没有必要!完全没有必要!”
他呵呵一笑,“不!你错了!并非是为了所谓的弥补。之所以租这房子,完全是为了我自己。我这人有个毛病,习惯了的东西就不想去更改,在这里住惯了,便养成了惰性,不想再动。从北京回到这里,单位只有宿舍给我,什么都不方便,怎么舍得搬离这里?”
童一念若相信他这番鬼话就是傻子了,堂堂局长住宿舍?不过,他有句话倒说得对,他对于习惯了的东西不想去更改,比如爱喝碧螺春,比如习惯了睁着眼说瞎话……
她轻蔑地哼了一声,“陆局长,不管你有什么为难之处,都请你和组织上反映,我这不是收/容/所,也不是宾馆,现在,我要这房子,请你搬出去!”
厨房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是粥煮好的信号。
他轻笑如风,“一起吃午饭吧!颐朵,来帮忙!”
“啊?哦!”颐朵居然真的跟着他进了厨房。
童一念看着颐朵,彻底被她打败了,难道颐朵以为这还是在童氏办公室?陆副总一句话,她就得屁颠屁颠贴上去?这角色转换能力太差了!
“颐朵!”她为自己有这样的好友感到悲哀……
厨房里传来碗碟碰撞的声音,她一个人站在熟悉的客厅里,慢慢被这里点点滴滴掩埋……
家里的摆设,还和从前一模一样,她买来的那些小玩偶,在原来的地方好好地呆着,一尘不染,墙上的婚纱照,她和他,依然笑得幸福而灿烂,空气里,若有若无的,浮动着淡淡花香,是她种的什么花,又开出了花朵?
在这样的气息里,她有一种无力感,从心底升起,而且越来越强烈。
情不自禁/看向卧室,熟悉的被子,叠放得并不整齐,上面还有他脱下的衣服,仿佛在宣告,这被子里有过谁的温度……
露天的玻璃门是开着的,可以看到露台上的蒲团,什么时候多了一个?
那些和他挤在蒲团里的回忆便潮水一样向她涌来……
她赶紧转开眼,将那些回忆生生掐断!
餐桌上已多了新的景象,三碗粥,一大盘饺子,几碟开胃小菜,错落有致。
“过来吃午饭!”陆向北好像完全屏蔽了关于搬家这个话题,若无其事邀请她供餐。
她觉得他就像一块大石头,无论怎样都无法撼动……
无力之下,冲到他面前,对他说,“陆向北,就不能看在我怀着你孩子的份上,不要这样折腾我吗?孕妇心情不好会影响孩子发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