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到时候也不会忘记修公子的功劳。”
容溪轻轻的笑了起來,在昏暗的车厢里,她的笑容明媚如一缕春光,只是笑意不曾到达眼底,甚至,有些微微的凉。
那嬷嬷看着那缕笑意,不知道怎么就哑了口,半晌,讪讪的说道:“还请修公子多多费心了。”
容溪点了点头说道:“一定一定。”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是县丞老爷家里的后院里着了火,女人太多了斗起來了而已,这位嬷嬷想让自己确诊佩姨娘是为人所害,县丞老爷自然就会追查,既然是被谁人所害,想必也已经是被安排好线索了。
只是……你赵府的事,为何拉上我容溪?容溪垂下眸光,冷然一笑。
赵府坐落在城西,一座高门大院,门口座立着两尊石狮子,只是还沒有來得及看清楚,马车就从门前走了过去。
迎上孝儿诧异的目光,嬷嬷解释道:“修公子,真是不好意思,这两天府里來了贵客,所以……只能让您走后门了。”
容溪倒沒有什么,孝儿却撅起了嘴,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嬷嬷轻咳了两声,只能装做沒有看到。
天色已经暗了下來,赵府早已经挑起了灯笼,马车在后门口停下,嬷嬷领着容溪和孝儿往里走,一路上听到流水匆匆,花香阵阵,树木的影子深深浅浅,一切的景物都笼罩着清冷的月光里,倒别有一番韵味。
只是容溪和孝儿已经见惯了府中的花园别景,不过是一个县丞,园子修得再好,能好过王府好过皇宫吗?
嬷嬷细细观察着两个人的神色,对于这主仆二人的从容淡定和眉宇间的超卓自信,她从心里暗暗的惊叹。
七拐八拐,穿过几个月亮门,那嬷嬷终于停下,转身对容溪说道:“修公子还请稍候片刻,老奴进去回禀一声。”
容溪点了点头,嬷嬷挑帘进了屋,时间不大,又出來说道:“二位,请进來吧。”
屋中的摆设十分精致,墙上挂着字画,下面的红木桌椅上摆着琉璃多宝瓶,里面还插着几枝香味雅淡的花,屋内烛火幽暗,提鼻子一闻,一股沁心的甜香,在胸腔里慢慢的弥漫开來。
单是闻着香气,容溪就知道,一定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子,至于喜好,从这满屋子里的陈设中就能够看得出來,表面是清高雅致,实则也是一个贪恋虚华之人。
否则的话,那精致的琉璃花瓶中虽然插着淡雅的花,为什么瓶身上却是镶着耀眼的宝石?为什么本该朴素大气的红木桌子,偏偏要用赤金包起四角并镂刻着精致的花纹?
还有这一屋子的甜香,和那花儿的素雅之香根本不相配。
这是一个颇有些手段的绿茶,容溪未见其人,便下了定论。
帷幔层层挑起,容溪认出,这颜色看上去素淡的锦缎,实则名贵,白天倒不觉得什么,尤其是到了夜间,烛火或者月光下,会幽幽闪着奢华的光,此缎名曰:月光锦。
一位佳人靠着实木雕花的大床,目光幽幽的看來,她散着头发,乌黑的发间只斜斜插了一支玉钗,乳白色的玉身光润柔和,映衬着如水的黑发,越发楚楚动人。
她穿着一套淡绿色的衣衫,如初荷那般的翠,肌肤光洁如雪,只是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整个人如一枝夏日初开的莲,静静的绽放在那里。
她的眉眼娇媚,波光一转便是媚光四射,那种欲拒还迎的神色让人想起怒放的芍药,一种妖美却无法与风雅沾边的花,偏偏她的形象如莲,笑容却是如此。
容溪在心中了然,这样的女子在青楼想必也是头牌,这种娇媚的神色,单单是眉眼的风情,就不是哪位正室夫人能够学会的,她们大气、端庄、不苟言笑,以这种妖媚为耻。
她们却不知道,男人们骨子里是喜欢这种媚的。
看到容溪进來,佩姨娘的目光亮了亮,她沒有想到,闻名的修公子居然是如此一个翩翩少年郎,他袭一身白衣,如披了一身的月光,一双眸子沉静如水,却亮若星辰,那一红唇……
佩姨娘的呼吸不禁紧了紧,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之前的那位嬷嬷急忙上前道:“姨娘,这位就是修公子了,老奴奉了老爷之命请來的,好好诊治您的病。”
佩姨娘用手帕捂住了嘴,眼波流转,如阳光细碎扫过波光闪动的湖面,声音婉转道:“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