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邹鸣打了个喷嚏后,向对面的女子一笑:“让香香姑娘见笑了,江南的风景自是比北地佳,只是我闻不得花香,一闻花香就会失态。”
香香忙名小丫环将房里的几盆鲜花都搬了下去,道:“是奴家大意了,有些人的确对花粉过敏,打喷嚏还是轻的,重则甚至会丢命呢。”
邹鸣一怔:“花粉?过敏?这是什么意思?”
香香道:“这花粉啊,就是花朵中间小枝上极细小的粉末,其实这粉末乃是花朵用来--嗯,用来交合用的,那些小蜜蜂小蝴蝶什么的,在花间飞舞,身上带上这些花粉,在花朵间互相交换,就如男女相合。只有花粉完成交合后,这花才能收苞,然后结果。花粉本是无害的,只不过,有些人体质有异,闻不得花粉,花粉通过鼻子进入体内,就会生病,轻则发痒、咳嗽,重则发烧,甚至危及生命,这就叫过敏。”
邹鸣听着香香说得煞有其事,如果放在以前,他早就一拂袖子,指言荒唐--你一介小小的伎女,以卖笑为生,虽然有些许艳名,懂得什么道理,也敢当着我的面说教?
然而,此时此刻,邹鸣却一脸正色:“这也是后龙先生义学里传的学识?”
香香点点头:“咱们阁里有几个打杂的小子,家就在后隆村边,有几个兄弟姐妹就在义学里免费听那后龙先生讲课,这花粉过敏就是他们回家时无意中说起的。”
香香说来轻描淡写,邹鸣听了心中却响起一个个惊雷!
那深宫后宅之中,常有不可言之事发生,看不到刀光剑影,只有那一杯美酒或一盘佳肴,只不过,那些吃食都是加了料的--加了毒药!
不知多少英杰,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是一杯毒酒了事。
所以,用毒防毒一直是皇家一门极重要的“功课”。
可是那后隆先生居然可以用一盆花来下毒!任谁千防万防,又怎么可能提防一盆鲜花?而且这鲜花甚至不需要藏在吃食之中,让人吃下肚去,只需要嗅到那个什么花粉,就能毙命。
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然而,这样可怕的杀人之术,那后龙先生居然不以为然地教给一群乡下孩子听,甚至连这青楼里的姑娘都能随口道来。
邹鸣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他自到鄞县城后,对那后龙先生了解得越多,就越对他捉摸不透,盖因后龙先生发明的种种事物皆是以前闻所未闻的。
邹鸣也自认才思高绝,学富五车,要不,也当不得太子的智囊,可后龙先生一手折腾出来的种种事物,都让他在夜深人静时暗暗赞叹。
更令邹鸣为难的是,后龙先生是个不将世俗放在眼里的怪才,比如草纸、卫生裤等物,虽然便民,但那些士大夫绝对是耻于过问的,这样低贱污秽的事,那真正是说也说不得,可偏偏后龙先生却能坦然面对,甚至不惜以世所罕见的蛟人丝袜为酬,请眼前这个小伎女帮着推广卫生裤。
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
邹鸣自见过香香的天魔舞后,经常出入京城八大胡同的他立刻明白,所谓天魔舞根本不值一看,真正吸引寻欢客的,是那双蛟人丝袜!
这双丝袜乃世所罕见的宝贝,就算是万贯金珠也买不到。可后龙先生却轻飘飘送给一个青楼伎女,不是为了和她上床,而是为了推广卫生裤!
邹鸣有识人之能,他刚到鄞县慕名到登仙阁一掷百金观香香天魔舞时,只引着香香聊了几句后龙先生的事,立刻听出,香香与后龙先生绝无肌肤之亲!
因为香香说到后龙先生时的神态语气,并不是在说一个和她有一夜之欢的恩客,倒更象是在提她极为尊敬的师长。
这后龙先生,连上一次青楼,都能把一个浅薄的眼中只有银子的小伎女,感化成学生,嘴里东一句“花粉”西一句“过敏”--真正是了不得,不得了!
看不透啊,实在是看不透啊。这后龙先生究竟是何等来历?难道是游戏人间的神仙?不可能!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发明卫生裤啊!那不是,自甘坠落吗?
也许,真如乡野之人传说的那样,后龙先生是山中异人的徒弟,那山中异人乃是不知名的野修,无门无派,自行创了一套修行的法门,说好听点,就是与当今九天十地各大门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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