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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迫自己不要看他的伤口,专心地发代码。
转眼燃料耗尽,我的手也快折了,眼皮也在打架。
再醒神时,发现自己正缩在韩千树腿上,身上披着他血淋淋的外套。
火光已经灭了,天色依然那么黑,只有长长短短的代码,不断地朝着天空发去。
我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凌晨四点。
连忙坐起身,问:“我怎么睡着了?”
“你困了。”他难得没有毒舌,而是拽了拽我身上的外套,低低的声音透着一股浓浓的温柔,“别急,我记得这个时间段有不少航线会经过撒哈拉。”
我偷偷地看了他的伤口一眼,血还在外渗,好在并不多。
我从他手里拿过镜子和手电,把他的外套往他自己身上拽了一点,问:“你说咱们会不会死在这啊?”
“不会。”他很坚定。
“借你吉言。”
“你最好把你的衣服也脱掉。”
“这种时候你居然会起歹心!”
“红色。”他瞪了我一眼,说:“不过先等手电筒和手表灯全都没电。”
“我是问如果咱们都死在这里怎么办?”
“能怎么办?”他看猩猩似得瞅着我,“你现在才当女人是不是晚了点?”
“啊?”
“胡思乱想。”
我靠到他怀里,心里很不安。
怕没人救我们,怕他的伤越来越重。
怕我们死在这里。
虽然现在需要的是冷静的判断力,可我到底是个女人。
在世界上最大的沙漠,最恐怖的地方之一。
我也不敢再说话,就这样沉默了很久。韩千树问:“你饿吗?”
“你饿了?”
“不饿。”他握住了我的手臂,问:“是不是渴了?”
“……不渴。”
“喝点水吧。”他把水壶递了过来。
我摇了摇,发现里面还挺多的,问:“你不喝吗?”
“趁你睡着喝过了,剩下的都打算留言给你。”
我放心地喝了一口,喉咙总算舒服了些,还想喝第二口,发现已经不多了,只好放了下来,递给了他,说:“喝吧,水是我找到的,有多少我清楚着呢。”
他接过了水袋,没有喝,说:“不要怕,也许会遇到你家养的狐狸。”
“它是这里的?”
“嗯。”他笑着问:“想不到吧?”
“真厉害,能在这种地方生存。”我感叹,“我就不能。”
“遇到了就捉两只。”他敛起笑容,严肃地说:“不过更多的是蛇。”
“所以?”
“不害怕?”
“最恐怖的明明是高温晒坏我的脸,还有找不到仙人掌,晒成人干,如果有蛇还可以吃它肉喝它血,我怕什么啊?”
“哦,那……”他说着突然脸色大变,快速得说:“有东西缠在我腿上!”
“啊!”我吓了一跳,与此同时,感觉腰上似乎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咬住了。
我不由尖叫起来,扑进了韩千树的怀里。
他顺势搂住了我的腰,开始狂笑,一边笑一边奚落我,“不是不怕吗?唉,那怎么叫得这么畅快?”
心态还真好啊!
我睥睨他,“你想抱我就直说,开这种玩笑当心挨打。”
他还是笑,探过手臂,捡起手电筒,塞进了我手里,说:“专心发信号。”
我就这么赖在他肩膀上,看着面前茫茫的沙海,不断地发着SOS的摩斯代码。
渐渐地,眼皮开始打架,失去知觉前。觉得有人给我喂了一口水,稍微清醒了些,听到他模模糊糊的声音,如梦如幻,“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吃了吧……”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在飞机上。
噪音很大,摇摇晃晃的,像是坐在骆驼的身上。
我睁开眼睛,发现是直升机。
获救了?
手心里传来温暖的温度,扭过头,看到韩千树安详地闭着眼睛。虽然面无血色,但至少胸口在起伏,手臂上伤口也得到了处理。
我现在已经坚挺多了,和照顾我们的女孩子聊了一会儿,得知是路过的飞机发现了我们的求救信号,请了直升机来搜救我们。
她还说:“你们真是幸运,今天沙漠里就起了巨大的风暴。”
“要感谢真主。”我看出她是伊斯兰教徒。
“是的。”她温柔地说:“要感谢这个男孩告诉我们尤素福的去向,他们也已经找到了他。那些人想要偷取撒哈拉的宝藏,但他们通通受到了安拉的诅咒。可尤素福已经没事了,安拉知道他的被迫。”
得知向导没事,而那帮杂种似乎都不得善终,我就满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