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真是越想越不明白,后悔自己太不淡定,居然会叫出“见鬼了”三字,这哪是捉鬼人该为之事……
不专业啊欧阳子言,不专业……
“我已告诉知啊恩去向,它能做你代步之用。”杀生丸说完,也不管子言明是没明白,便准备带着铃跟邪见先行一步。
愣了数秒,她才反应过来杀生丸的意思,是让她自己骑着啊恩上路。
“那我怎么还你?”此时,子言很是欣喜,可惜,见他一副冷冰冰的态度,哪怕是感谢的话,也没说的心情了。
“送你至目的,他自会回转。”
本想潇洒的跨上马背,却忘记此时穿的是浴衣,一抬脚,险些摔倒。杀生丸看在眼里,眼神中透露的含义有些复杂……子言只好双手撑跳,斜坐在马鞍上,一只手在啊恩的脖子上拍了拍。忆起前阵骑马的不快经历,子言扁了扁嘴,心想,这两种马类,该不能混为一谈吧?
“杀生丸,你可认识一个叫妖冥丸的人?”子言装作是随口问道。
正欲转身,突闻这个问题,杀生丸回头:“你是怎样得知此名的?”
子言轻笑道:“哈,我们能不能打个商量,不要在我问你之后,你就立刻反问行不行,不觉得我们这样很难沟通吗?”
杀生丸不语,稍想片刻,回道:“如此,你大可不问。”
“别这么说嘛”子言甩了甩手,“小女子初来乍到,还需前辈你多多关照。”
杀生丸想也不想便回道:“我不认识此人。”
看来拍马屁这事儿,不管是对人类还是妖魔,都很管用。
子言继续问道:“那你可有听过这个名字,他应该是你们犬族的……唉,我不知道怎么说,总之,可能是西国元老级人物,更或者,妖力在你之上。”邪见最听不得有人说谁的力量超过他的杀生为殿下,立即反驳道:“住口,早已在犬大将死掉后,西国就再也没有人的妖力在杀生丸大人之上,你这人类女人懂什么!”
所谓往事休提,何况这往生之人,还是杀生丸平生最敬重的父上,就这么直白的被邪见说了出来,可想而知后果。还在为自己捍卫了主子的荣誉而沾沾自喜,哪知杀生丸一脚踩在他的身躯上,一用力,邪见整张脸都被没入了土中。
“杀,杀生丸,大人,请饶恕邪……”这“见”字还没发出音,他再一使力,邪见已发不出声了。
子言倒不为之怜悯,想来,杀生丸若想要他的性命只在反掌间,眼下不过是给予小小惩戒。而且,子言也觉得他确实活该,哪有这么直接说一国之君“死掉”的,好歹“驾崩”嘛。
见他既不反驳,也不回话,子言再道:“这么说,你有听过对不对,那他在你们西国到底是什么身份?”
“啊恩。”
“啊恩?”
还没等她明白杀生丸在那里啊个什么恩,只感到身下坐骑腾空而起,赫然向上飞去。一声破空惊呼,子言险些从马背上滑下来,死命抱住啊恩的脖子,口中叫道:“杀生丸,有没有搞错,你想害死我啊!”
长音划过天际,消失在云端,子言在心头已将杀生丸上下祖宗“问候”了个遍……
“杀,杀生丸大人?”因先前说错话之故,邪见战战兢兢地跟在自家主子的身后。对他而言,犯错受惩实乃家常便饭,但每次这样过后,他都很害怕杀生丸会将它丢弃。内心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真羡慕那个叫子言的丫头,她说什么杀生丸大人都会回应……
杀生丸不回应邪见有两个原因,第一是他总爱说些毫无意义的废话,不回也罢;第二却是,他此刻正在回忆往事。而这往事,却是真正的过往之事,陈旧得若不是方才子言说出那个名字来,他或许已经把它给遗忘了。
俗曰“陈谷子烂芝麻”,就是指曾经所发生的微不足道无关紧要的小事,这是句中原地方语,杀生丸当然不懂了。只是,若然子言得知他此刻脑中所忆之事,定会这么说。
多久的陈年往事,杀生丸已记不得确切时间了,三百年,四百年,更甚至是五百年?他闭了闭眼睛,努力回忆着,猛然睁眼,似乎想起了什么。是了,那是在四百五十年前,当年的他虽是孩童,却已是西国附近闻名遐迩的杀生丸殿下,那时的西国不旦国力昌盛,就连父上也还健在。
直视着前方的路,他的记忆已经飘向远方……
杀生丸在自己的庭宫后院将妖力集中于五指,幻化出一条银绿色的长鞭,这个技能是他近几日修行成功的。左脚向前一跨,身子微俯而旋,右手随之在半空一扫,“唰唰”的鞭声,每一声都那么强劲有力。潇洒收势,银鞭消失在指尖,突地,四面被他鞭至的树干全数折断,断口整齐如同被一柄锋刃利剑削过。
他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嘴角微微勾了勾,脸上竟是得意之色。
只是,这样的欣喜在他杀生丸脸上往往稍纵即逝,由于犬妖一族的身体成长得缓慢,以至于他的妖力虽比其他成年妖怪强上数倍,外貌却还是一名六七岁人类孩童模样。从懂事那天起,他最大的心愿便是可以跟着父亲上战杀敌,但他知道那是绝不可能的,杀生丸此时的力量还未及犬大将万分之一。
杀生丸想要变得更强,终有一日,定能超远他。
目光一凝,再次幻化出鞭,朝着自己四方挥去。想必,待这鞭舞完毕,周围定然又是狼藉一片。
刚一甩鞭,就觉得似乎被什么给拉住而不能尽情挥洒。
一回头,却见一名身着银色战甲,右边腰间分别插着两把长短各异的太刀,容貌雅致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