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

的假卷发，这一身搭配加上乔治偏阳刚的英俊面孔，简直是车祸现场。爱玛真的怕她不小心大笑出声伤害了哥哥脆弱的玻璃心。

    推开门，达西先生就等在房间外。爱玛忍不住又傻笑起来。“在等我？”

    “恩。”达西先生的眼神简直一刻也不能离开她。“我到现在为止还觉得有点不真实。”

    爱玛笑眯眯地抱住了他的胳膊。“哪里不真实。”

    在这甜蜜的时刻，达西先生也忍不住向爱人索要一点甜言蜜语。“是什么让你同意嫁给我？我是说，我这样不讨人喜欢，而你却愿意在主的见证下与我共度一生。”

    爱玛一开始以为这是个玩笑。“大概是阳光正好，头脑发热吧。”

    达西先生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黯淡下来，就像一株失去阳光垂头丧气的向日葵。

    爱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认真的？觉得自己不讨人喜欢？”

    达西先生的眼神告诉她，是的。

    半个小时之后，一男一女在路上叫住了一位驾着骡车的农夫。“请问，去彭博里应该怎么走？”

    农夫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们。两人都带着帽子，看不清五官。但是他们穿着的柔软的布料，苍白的肌肤，骑着的骏马，都表明了他们非平民的身份。虽然两个人很客气，在回答前他还是谨慎地问了个问题。“您要去参加婚礼吗？”

    那位小姐，或者是夫人点了点头。“是的。”

    “您可以在前面岔路走左边，虽然远一点，但是这条路比较干净，可以避免弄脏您的衣服。”

    “非常感谢。”依旧是女士开口。“上一次来彭博里还是我五岁的时候，自从母亲去世，就再也没有来过。没想到这里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如果没有您的帮助，我们可能找不到去那里的路了。”

    听起来这位女士和达西先生一家有着并不亲近的血缘关系。农夫不无骄傲地道：“虽然老达西先生也是一位令人尊重的绅士，还是现在德比郡的主人更会经营。我敢说，这附近的几个的郡，没有比德比郡更富有的了。虽然我没有参加婚礼的资格，还是祝愿他新婚愉快。”

    女士点点头。“这么说来现在德比郡的主人是一位令人尊重的绅士了？就在我们进入德比郡的时候，听到有人说，他骄傲且狭隘，曾经因为嫉妒排挤过管家的儿子，一位才华横溢的年轻人。”

    “谣言！可耻的谣言！”农夫涨红了脸。“真没想到，现在还有人恶意中伤尊敬的达西先生。这是几年之前的事情了，那个管家的儿子在各种场合暗示他受到了达西先生的排挤。多么可笑，他无论是出身还是才华都不及达西先生半分。达西先生是真正有品格的绅士，就算他打压了这个家伙，也绝不是出于嫉妒或者私怨，一定是他做了可耻的事。我们可没有人相信他。他受到大家的嘲笑，灰溜溜像只老鼠一样跑掉了。”

    看女士沉吟了一下，将信将疑的样子。农夫立刻表示，如果他们不是很着急赶过去，他可以在路上向他们证明。

    “嘿，史密斯夫人。”农夫探出半边身子，向路边牵着一个小男孩的妇人叫到。“今天是尊敬的达西先生结婚的日子，这两位好心的先生太太愿意带去我们的祝福。”

    史密斯夫人非常高兴。“赞美好心的先生太太，赞美达西先生。愿他娶得夫人是这世界上最漂亮最好心肠的小姐。杰克，你也说一句。”她对儿子说道。“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尊敬的达西先生让自己的家庭医生为你看病，你现在可没法这样蹦蹦跳跳的。”杰克眨了眨眼睛，稚气地道：“谢谢达西先生。”

    “嘿，老戴维。”农夫远远地冲田间的男人挥了挥手。“今天是尊敬的达西先生结婚的日子，这两位好心的先生太太愿意带去我们的祝福。”

    老戴维有点为难。“哦，我可不会说好听的话。”

    “这么说你是不想送上祝福了？”

    “不不。唉，我们的租金比别的郡低两成，我跛了脚之后，达西先生更是又把租金减了两成。这样的恩德，我笨拙的口舌，表达不出来一分的感激。愿他和太太感情好。”

    一路走来，无论男女老幼，都热情地送上了新婚祝福，并表达了对达西先生的感激。

    农夫扬眉吐气，活像是自己受到了赞扬。到了岔路口，他让骡子停下。“前面您走左边这条道就能到了。曾经达西先生在我和一位乡绅起了争执的时候主持了公道。他的高尚人格是超越了金钱的。虽然他有时候看起来严肃的不近人情，但那样的诋毁请您千万不要信以为真。”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另一条路上，女士，也就是爱玛，笑眯眯地调侃道：“我还不知道，你有这样多的崇拜者。”

    达西先生有点茫然，有点喜悦，也有点不好意思。当时他想赶走对妹妹企图不轨的家伙，但他知道韦克翰不会乖乖离开。被恶意中伤之后，他非常冷静地根据信息来源找到了韦克翰，彻底把他赶走。他从来没有思考过，郡里的人对这件事是什么反应，也不屑于解释。没想到他们都无条件的在维护他。他们说的这件事，有些达西先生记得，有些已经淡忘了。在他看来这些并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事，不该拿出来炫耀或者挟恩图报。“这是因为我曾经做过一些事，他们感激我。”达西先生觉得，这和喜爱还是存在本质的区别的。

    这样也不能让达西先生改变看法，爱玛叹了口气。“那我们接着看。”

    世俗婚礼相比教堂婚礼邀请的客人更多，彭博里比教堂能容纳更多的来宾。

    达西先生先送爱玛去休息室，她要在这里把自己塞进另一套婚纱。休息室有一个小阳台。从这里可以清楚地听到楼下说话的声音。

    “没想到你们都来了，好久不见。”

    达西先生微微顿了一下，向爱玛介绍道。“这是我曾经的同学。”应该说，不怎么熟悉的同学。达西先生自认上学期间和查理最熟，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好友。至于班上大部分人他和他们关系都不亲密。出于礼貌，他给很多曾经的同学都发了请柬，没想到除了少数几个有特殊情况的人，其他都来了。

    “达西结婚，当然要来。啊，真没想到，我还以为他会独身一辈子。那次被我们骗去ji.yuan，他那种‘你们怎么这样无聊’的眼神我到现在都记得，然后转身就走。”

    “你还好意思说。这个馊主意就是你出的。”

    “我只是想和他开个玩笑而已。”

    “感谢你的幽默感，你把事情搞砸了。记得吗？我们本来是想邀请他加入我们的队伍参加秋猎比赛。托你的福，之后我都没敢接近他。”

    底下沉默了片刻，那个曾经开了个过分玩笑的同学叹了口气。“虽然没有幽默感，达西真的是我见过最正直的绅士了。就算没有这件事，像你这样忏悔都要做整整一天的家伙也不会凑到达西身边。他会坐视身边的朋友犯错吗？只有查理他们那样人品同样没什么大问题的人才能毫不心虚地和他相处。”

    另一个人叹了口气。“威尔逊公爵回来吗？”

    “据我得到的消息，会。”

    “真让人意外，他都已经是公爵了。”

    “因为这是达西的婚礼啊。他是个值得被欣赏的人。”

    如果说刚才郡里的人是因为恩情感激达西先生，来自同学的就是真正的欣赏了。这颠覆了达西先生一直以来的看法，他一直以为这些同学并不喜欢他刻板的性格，不愿意和他交往呢。

    大概是平台下的地方比较偏，在几位同学走了之后，一个小姐带着她的侍女来到了这里。

    “您千万不要流泪。”侍女焦急地举起手帕，按在这位小姐的眼角。“您要是在远房表哥的婚礼上流泪了，不用等到第二天就会有流言传出来。”

    小姐也知道事情的轻重，自己按住眼睛，没有让眼泪流下弄花妆容。“我只是一时有点难过。”

    “您难过什么呀。”侍女为小姐感到不值。“达西先生确实很有钱，可是他曾经那样不留情面地拒绝过您，没有半点的绅士风度。”

    “不。他才是最有绅士风度的那个人。如果他愿意，他可以给每个爱上他的人温柔的暗示，将他们玩弄在股掌间。而他绝不给心上人以外的小姐留下一丝希望。”说到这里，小姐又想流泪了。

    达西先生已经做不出震惊的表情了。他知道由于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很多小姐都会对他示好。但是从来没想过，被这样拒绝了，还有人欣赏他的做法。事情发展的太快他没来得及避出去，再听下去就不合适了。“我去叫带着衣服的侍女。”

    爱玛一把拉住他。“等一下。”她温柔地望着他。“我们都觉得，你是最好的。你是真正的绅士，是我的安全感，是理想，是梦。我爱你，亲爱的达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