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此处,郑莞首先想起的是这小老头“画骨”目的为何?随着上去的人越来越多,各人身前出现的赤影也是不同,有些能看出些本人的模样,清晰不等,有些只是个大致轮廓。
但是郑莞却捕捉到黄衫老者的神情,见到成清晰的人形赤影之时,便欣喜一些,见到成不了人形的赤影,便有一丝惋惜。由些推断,这有赤影且清晰当是有利之事。
一行人共二十八,分列四排,石音站在第三排,正是郑莞前方,他上去之后,被那小老头“画”了一番,回来时,郑莞便盯着他手中的木片,他似是有觉,便在回列之时,垂手将有字一面朝与郑莞看。
其上一个篆体“伪”字,一旁又有四根上下而列、长短相同的横杆,上三根间距相同,末根与第三根的间距比第二、三两根间的间距大上一倍。
不多时,那轮到了第四排,白云不时冲郑莞担忧地看。
郑莞点了点头,心想着面皮之事,如果她被画出来的赤影看不清,那也无妨,只怕万一是清晰的,所以为了防止落下个欺瞒之嫌,便只能在上去之时先自认了。
当第四排这第一人上去又回来之后,便听闻那小老头大喝一声,“烦死了,怎么还有这么多?”
随即他跨步而来,只三两步便倒众人站立之处。众人见他气势冲冲,便往两侧散去。
小老头直往那未被画的剩余六人,张口一吐,口中飞出一滴鲜血,直入那画笔之中,画笔随即又往赤色墨石上狠狠一刷,便在六人一尺之外处挥洒起来。
此事出乎郑莞所料,那小老头速度极快,根本未留下给她说话的机会,而自那画笔动起时,郑莞便觉全身僵硬,似是被定住般,竟也出不了声。
她心跳加速,只能盯着眼前小老头笔下的比之刚才既大且色深的赤影,无貌,略有人形。不过三息后,小老头便停下画笔,左手一推,那赤影那以一化六,退往六人身前寸外,随即赤影在各人面前渐渐变化,有些变得清晰,有些又变得模糊。
郑莞看着她眼前的赤影变得模糊,倒是安了颗心,只是却瞥见身侧白云的赤影异常清晰,比之在场所有人都要清晰,那黄衫老者一脸欣喜。
就连原本一直无表情的朝云宗宗主也微有喜色,不禁道:“好。”
郑莞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同前面的人一样,那赤影随后融入小老头手上的木片,木片随后又交到各人手中。
郑莞一看,手中的木片上是个“伪”字,其侧有等距的五横杠。而白云的木片却是个“天”字,其侧只有一横杠。
木片上横杠的位置相同,白云的那一横杠,便是郑莞的第三根横杠位置。
“画骨先生辛苦了。”适时,殿外声音响起,循声而望,正踏进一老者,天庭饱满,目光有神,神态自若,正笑着坐入原先小老头所坐之位。其后跟着一人,郑莞认得,便是昨日测验的黄衫中年。
此刻小老头已经面色微微见白,似乎刚刚所做费了莫大的精力。
那老者坐定之后,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小瓶子,示意黄衫中年送与小老头。
小老头一见那小瓶子,眼中直直放光,还未待黄衫中年走近,便跨步上前,前小瓶子揣在怀中,唯恐那老者反悔要将小瓶子拿走。
“绛雪丹三枚以慰先生。”老者笑道。
小老头嘻嘻一笑,露出缺口的门牙,道:“改日去你那喝茶”,随即又对朝云宗宗主虚道子挥挥手,大呼:“老小子,老哥哥我可走了。”
语音未落,那小老头一溜烟早没了影。
殿上虚道子目光空空,却向老者,既而问道:“叶掌峰为何而来。”
叶掌峰未随即跟答,而是将目光探向人群。
郑莞第一时间感到了那道炽热的目光,随之而来的是众人怀疑的目光。
叶掌峰朗朗道来,“听邵议讲,此次候选弟子中,有一名略懂医理,便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