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各取所需而已。”
他站起身来,一把掀开帐幕。从这里向东望去,可以见到依旧在鏖战不休的平原战场,也可以依稀眺望到更远处的高坡上,一面面军旗翻卷簇拥着的晋军中军本队。
“弹汗山祭天大典,是决定拓跋鲜卑四十万众未来走向的关键。那拓跋禄官怎么会容许其中出现半点滋扰?太真兄,你们所有的晋人都低估禄官的决心和手段了啊!”
随着时间推移,晋军的优势渐渐明显。常山贼已经无法维持阵线,慕容龙城所在的本营却很久没有派出援助了。晋军各部越来越多地发挥骑兵的穿插、包抄,将敌人一块块地分割歼灭。丁渺、刘遐等勇将纵横来去,仿佛利刃切割油脂那般轻松。而贼众们只是凭着一股血气之勇在坚持。他们目标已不是胜利,只是坚持得更久一点罢了。或许就在下一刻,他们就会雪崩般彻底溃败。
“将军,大局已定了!”楚鲲跃跃yù试地道:“咱们的左右两翼都占了上风,而常山贼甚至都无法进行调动,无论怎么看,这一场是咱们赢定了啊!”
楚鲲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将军,您好歹让我也去厮杀一场吧。
自从进入代郡以来,他要么和朱声一起四面探查敌情,要么就随侍在陆遥身边,眼看着同僚们厮杀得痛快,楚鲲可就有些憋闷。眼看这样的场景,这名勇敢的少年军官显然已经按捺不住建功立业的渴望了。
“嗯,你说的没错。”陆遥沉吟道:“可是,慕容龙城的本队始终不动,我总觉得……”
陆遥与慕容龙城只在战斗开始前见了一面。但他确实地感觉到,自己与这名北疆强贼的大当家很有些相似之处。那不是说相貌或者是地位之类,而是从骨子里透出的极度深沉、极度坚韧的xìng格。具有这种xìng格的人,绝不会将命运托付给他人,更绝不会轻易被时势所cāo纵。邵续的提醒非常有道理,纵使慕容龙城下书坦承了对朝廷的善意,但他的本队不动,终究让人有些不踏实。
可这样拖下去,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损失。陆遥一行人东出太行,随行不过三十名勇士。现在所拥有的一兵一卒,都是竭尽全力搜罗整编后的结果,更是之后将用以震慑弹汗山拓跋鲜卑贵族的重要力量,如果这一战的损失太大……有念及此,陆遥的眉头越皱越紧。
“将军,不妨让我去冲一冲。”刘飞向前请命道:“只需要五十骑就够了!”
陆遥摇了摇头,那种极不踏实的感觉再度袭来。两军缠斗至此,能够投入作战的预备队便只剩下中军的八百骑兵,这八百人必须用在刀刃上,绝不能轻易消耗。
“将军!将军!”声声狂喊突然从不远处响起。
众将校惊异地看去,却见尘烟起处,朱声周身染血,趴伏在马背上狂奔而来。
两名亲兵立刻冲出队列,将朱声扶下马。却听朱声喘息着道:“将军……正北面……三千敌骑来袭!”
“什么?”陆遥再难保持镇定。这怎么可能?代郡大半已定,哪里还有谁能纠合起三千人马?他一迭连声地问道:“是什么人?是哪里的敌人?”
这时候已经无须多问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向正北方望去。在那个方向,一条黑线从山岭的顶端突然出现。随即黑线汹涌向前,分散成大片密密麻麻的黑点。这些黑点仿佛cháo水般翻越了一道山岭,出现在陆遥的视线里。当他们越来越接近的时候,众人便逐渐看清那是一支数以千计的骑兵。
数千匹黑sè的骏马全力疾驰,而马上骑士们尽皆黑盔黑甲,在rì光下闪动着叫人心悸的黑sè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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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昨天的份儿。俗事缠身,思虑极其散乱,难以收拾。但我在努力恢复状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