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戴孝男子当路拦住马车,在马上拱手道:“在下冒昧,请问姑娘,车里可有一位雷夫人?”
“原来公子是寻人来的,”阿好笑着说,“难怪着急拦人的马车。我跟你说,车里坐的是我家小姐,没有什么雷夫人雨夫人。公子快快让开了,别平白惹我家小姐不快。”千蔻暗暗奇怪,心想阿好怎不说起杨夫人。那杨夫人却并无愠恼,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那男子又道:“在下冒犯,只是此事关乎先师清名,可否请姑娘卷起帘子,请车上诸位现身一见。得罪之处,还望担待。”
阿好冷笑道:“公子这样说却就没有道理了。我若说,请公子下一下马,给我剥开了马肚子瞧一眼,公子你肯不肯?”
男子道:“这如何一样?”
阿好问:“如何不一样?”
“剥开了马肚子,马就不能活了。”
阿好道:“我家小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头一回出门,把马车封了个密不透光。如今我将这帘子望上一卷,你伸长脖子望里一瞧,损了我家小姐的名节,还能修好么?比一比时,是你的马金贵还是我家小姐的名节金贵?”
男子无言以对,只得道:“若如此,就请车里的小姐戴上面纱,在下决不多看一眼。确认车里没有雷夫人,在下即刻就走。还请车里的小姐见谅!”
千蔻听他叫嚷,心中烦躁,跺了一脚,就想揭起车帷叫他瞧个够,却教阿好拦住了。阿好回过头来低声说:“小姐宽心,看我去打发了他。”说着跳下了马车。
只听阿好在外头道:“我家小姐最肯与人方便,你不要没规矩,先报上家门姓名来。”
“是在下失礼了。在下明州双绝庄门下弟子方不折,冒昧请小姐揭开车帷,使得……”
阿好抢着说:“使得你这短命鬼瞧上一眼,是不是?”
“这……”
“是不是?”阿好追问。
“是!”那男子答,“冲撞之处,还请海涵!”
阿好“噗嗤”一声笑出来。千蔻也忍俊不禁,心想这方不折连短命鬼也自认了,教他看一眼也算分所应当。正要去掀帘子,杨夫人突然攫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
千蔻不悦,拉扯了两下,忽然发现杨夫人的左袖里露出了一截光秃秃的断臂,大约剩下手腕,却无手掌,断口疤痕厚生,丑陋不堪。千蔻好生惊讶,呶呶嘴,便不去开帘。
阿好见千蔻并不开帘,笑着向方不折说:“你先不要急。我来问你,你既姓方,却找雷夫人作甚?”
方不折终于失却了耐心,正色危言道:“此事于在下师门关系重大,请姑娘不要再纠缠不清,也劝姑娘不要乱趟浑水。”
阿好浑不在乎地说:“我想趟浑水时便就趟了,你能怎样?”
方不折也不再含糊,只道:“姑娘既然不肯听劝,在下得罪了!”说着飞身跃起,直逼马车而来。阿好嬉皮笑脸的,摆开架势,与之周旋。
千蔻见打斗起来,担心阿好吃亏,急欲制止,可那杨夫人又紧紧将她拉住。千蔻见她眼中求恳之色,一时心软,坐着不动,暗想:这杨夫人莫名其妙,恐怕真的就是那人要找的雷夫人。阿好真是多事,教那人看一眼又不损失什么,非要惹这些麻烦。
这时,车外传来阿好一声尖叫,紧接有人扑通倒地。
千蔻大惊,只当阿好被放倒了,却又听见阿好格格笑道:“多谢方公子手下留情了。”接着,车帷一抖,阿好钻了进来。马车又重新走动起来。
千蔻见阿好打羸,好不意外,揭开窗帷往外瞧,只见方不折一动不动地躺倒在地,也不知是死是活。她愈加烦恼,暗想:阿好也太鲁莽,倘若把人打死了,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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