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内四处都是身着赵国服侍的官兵在巡逻,还有身着囚服正在做着苦役的秦家军。
一车车已经成型的刀、剑、矛……不时的从熔炉内产出,被做着苦役的秦家军运往同一个方向。
看到这一幕,楚云笙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
在听到何容要用十万秦家军在漯河一带修建皇陵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何容会利用这十万伏兵作为先锋攻打卫国或者楚国,对两者不利。
一来利用了战俘,解决了这十万并不算是诚心归附于他的秦家军,二来,对楚、卫两国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挥师直入。
但是,她却还是漏掉了一层,没有想到何容居然会在这里,在三国交界的敏感地带建筑地下兵器制造场。
何容的野心,可见一斑。
除了对此感到惊讶之外,楚云笙心底里的不安越发加深了几分,何容能把这么机密的事情让她知道,自然也就对她的逃脱有恃无恐。
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打算让自己活着走出这皇陵的入口?届时自己该怎么逃出去?又怎么逃得出去!
楚云笙心底掀起惊涛骇浪,面上依然沉稳,并未表现出来,而一旁的何容却转过看向城下的目光,落到楚云笙的身上,他笑道:“怎么,柳姑娘不打算下去同你这些昔年的旧部打声招呼吗?”
说着,他握着她手腕的指尖紧了紧,迫使楚云笙从城下收回目光看向他。
他的指尖泛着凉意,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冰冷,狠辣,绝然。
楚云笙抬起眸子来,从容道:“赵王在说什么,我一个字都不懂。”
闻言,何容突然朗声大笑起来,因为他的笑,而胸口起伏,让被迫紧挨着他的楚云笙都感觉到了他笑里的猖狂和胜券在握。
他道:“既然柳姑娘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那么这个人,想必对于你来说,也是不相干的吧?”
说着,他眉梢一挑,身后跟随着的护卫立即会意,不多时,就带上来了一个浑身都罩在黑色步袋子里的人。
看不到样子,但见身段,应该是个女子,身材匀称,玲珑有致。
他们像扔麻袋一般,将那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然而却不见那人有丝毫动静,只如同一个死物一般,被撂倒了地上,一动不动。
虽然浑身都罩在黑布袋子里,虽然看不清容颜,但是,在看到那黑色布袋子的一瞬间,楚云笙却似是感觉自己的一颗心被人恶狠狠的用刀子刓了一刀又一刀。
在她自己都想不明白是为何会有这种痛彻心扉的心疼和难过情绪之前,她的眼泪已经根本就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难道这人……秦云锦认识……是她的故人?
心底不解,她的理智告诉她,不管是谁,自己都要镇定,但是奈何自己的灵魂却似是怎么也控制不了这身子一般,眼泪止不住的流,心更是疼的钻心刻骨。
“看来,柳姑娘已经想到她是谁了?”
楚云笙的异样怎么能逃过一直盯着她看,不打算放过她面上丝毫表情的何容的眼睛,但见楚云笙面上带着诧异和陌生,但眼底里却翻涌出痛彻心扉的泪意,这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何容也生起了几分不解。
楚云笙却没有答话,而是将目光牢牢地锁定在那个被黑色布袋子牢牢包裹住的女人身上。
这时候,何容稍稍抬手,就有侍卫上前,一把将那黑色布袋子去掉,露出了那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晶亮的女子。
她直直的躺在地上,眼睛看着楚云笙所在的方向。
看样子,似是被人点了穴道。
而在与她的目光对视的一瞬间,楚云笙脑子里关于秦云锦的记忆一瞬间一闪而过,她终于想起来这女子是谁了。
也终于明白为何明明还没有看到容颜,只是凭借身形,就已经让秦云锦的身子不受她控制而为之痛苦不已。
楚云笙愣在原地,没有说话,那个被点了穴道的女子也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
还是何容,动了动指尖,隔空解了那女子的穴道,并笑着对她道:“秦夫人,见到了女儿,可有喜出望外?”
得了解脱的女子挣扎着要站起来,奈何一身的伤,根本就动弹不得,她强撑着靠着城头砖站起来,听了何容的话,目光扫过何容挟持着楚云笙的手腕,嘴角绽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杀便杀,何苦想从我这里套得什么消息,想要利用我做什么,我告诉你休想。”
她的脸上因为饱受摧残折磨而满是血污,蓬头垢面,根本就看不出原本的端庄靓丽容颜,然而,不知为何,这一笑,却让人觉得美的惊心动魄,尊贵无比,不容人有丝毫玷污亵渎。
闻言,何容却笑的轻描淡写道:“秦夫人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我不过是路上遇见了令爱,所以带过来,让你们母女俩叙叙旧,”
说着,何容转过眸子来,看向楚云笙道:“柳姑娘现在还笃定这女子跟你是不相干的人吗?”
他话音才落,对面靠着城头砖的秦夫人却十分鄙夷的呸了一声,“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吗?”
说着,刚刚还虚弱的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起来,蓦地脚尖一点腾身而起,直接向身后高达数丈的城头跃下!
而她这样的身子,从这么高的地方跃下,无疑就是自寻死路。
在这一瞬间,看到了她目的,何容隔空一弹指,点了她的穴道,并有侍卫同时从城头上跃下追随着她跌落的身影而去。
而楚云笙的一颗心都似是跟着那女子一同,跌落到了城头之下。
刚刚在那一瞬,她分明看到了那女子绝然的眸光之后隐藏的温柔慈爱,那样的神情,在她娘亲曾经看向她的目光里,她也曾感受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