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而就在君卿将北辰玄逸送出去了没多久,很快,宫夙夜与墨无痕的打斗,就要接近了尾声。
墨无痕寒着眸,收起了掌下凝聚的内力,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只大掌,兀自拂袖,身姿挺拔的轻笑了一声,“看来本国师果然没有小看天曜的摄政王,敢拿整个天下作为棋局的人,该是值得无痕作为知音善待的。”
宫夙夜冷凝着眸子,绯色的薄唇并没有张口说话。
墨无痕此刻倒也不恼,只听他继续道:“无痕明知在天曜这地盘上与王爷动手该是讨不了好,偏生我西凉人不服输的骨气,就是要将它试上一番!”
“不过……”墨无痕敛眸,“似乎很遗憾,今天这个日子,天曜帝京发生了太多的祸端。与其你我二人在这里对峙,王爷难道是真的不在乎这秀丽江山,只想要佳人在侧,袖手旁观?”
“呵呵,若是如此,我西凉墨无痕倒也可以给王爷你这么一个机会,只要你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我西凉铁蹄定然不过明日就会踏平天曜万里河山!呵呵,彼时……真是不知,天曜昔日尊贵的摄政王,带着您的爱妻,又该去哪里找寻你们的避世之所?”
墨无痕颇为儒雅的笑着,而他手上却是拿着一张盖着礼部印玺加持的婚书,自然那婚书底下鲜红的指印,是与宫夙夜脱不了干系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宫夙夜狭长的眸子微敛,“看来西凉国师对本王手里的沧澜双佩是要定了?”
“不错。”墨无痕眸光不变,轻抿了抿唇。
“那难道西凉国师不该拿一点诚意出来么?”宫夙夜精致的凤眸一扫,眸光一瞬不错的盯视在墨无痕那张俊俏的脸上。
“交易只要达成,诚意这是必然。”墨无痕回首,深了深眸。
彼时,无人知道,影响将来天启大陆整个局势的协议,便在今日这般寺庙的密道里,悄然达成。
待得墨无痕走后,法华等人的情况危急,宫夙夜此刻和北辰玄逸几人,自也是不能离开这华岩寺里,“咳……夙夜,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北齐和西凉都无功而返,夙夜你确定他们不会再在近日顺势反扑?”
听到北辰玄逸虚弱的问话,宫夙夜精致的凤眸微闪,他轻“嗯”了一声之后,便将眸光投向了静悟身边的那抹软玉之色。
“卿卿,法华大师他们的身体如何?可否有什么大碍?还有你,你体内的……”
宫夙夜的话还没有说完,下一刻就被君卿那氤氲凝视而来的眸光所打断,“我无事……乍然让这些无辜之人,经历了这么一番,只是有些太过疲累而已。”
“若真的太过疲累,那不如到厢房先去好好地休息片刻。”宫夙夜眸色凝重,说着便揽过了君卿的腰,青紫寒兰的气息,瞬间笼罩了君卿原本有些凉寒的胸口。
北辰玄逸望着他们二人的目光,微微有一丝阴暗划过,但又很快的垂眸,迅速遮掩而下。
君卿微瞥了瞥目光,若有所觉似的朝北辰玄逸扫了一眼,随后凝视着宫夙夜,轻摇了摇头,“不必了,近日所发生的事情,足够烦心的。与其有那个闲心,还不如先把人都找来,商量商量对策。”
宫夙夜垂眸,静默了片刻之后,果然外面就有人唤道:“主子,东楚太子过来一……”
“不必传报了,本太子如今过来,不过就是看看他究竟是否还活着。”轩辕恒微微凝眸,轻笑了一声道:“不过,此番看来倒是本太子多此一举了。华岩寺今晚的血洗,啧啧,也难为了他们那些人,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倒也真是好大一手笔了!”
轩辕恒毫不客气的踏进了门槛,找了个位置叠腿坐下,他身后跟随而来的轩辕子樱,反倒是一阵面色苍白,心有余悸之色。
“今日天曜帝京西城门之事,我君卿代表定国公府还得多谢轩辕太子的出手相助,若非如此……”君卿的话,还未说完,轩辕子樱那眸中倏地闪过一抹精光,不禁出声低唤道:“皇姐,皇姐……你,你可曾识得我?”
不难听出,轩辕子樱的话语里藏着一股迟疑,君卿蹙眉的一瞬,反倒是一旁的宫夙夜敛着狭长的眸子,占有性的将君卿深深一揽,“卿卿,心兰将军当年没死,她正如燕帝所说,被南疆之人狠心丢进了望龙江里。殊不知,当年心兰将军心仪之人着实并非天曜的左相叶承远,而是东楚怀王——轩辕璃。”
“不过,东楚与天曜,隔着的那望龙江仿若一道天堑,当年若非机缘巧合,再加上后来轩辕太子有心凿路,若非他们此番天曜一行,想要见你,恐怕更是不易。”
“你,你说什么?”君卿潋滟的眸光,乍然划过一抹不可置信。
她不禁瞪大了瞳眸,想要瞧清轩辕子樱与记忆中那张快要模糊的脸的距离……
猛地,她回头,“不!这不是真的!宫夙夜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怎么可能,娘她……她怎么可能?”
君卿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竟也会矫情如此,她直直地扑进了宫夙夜的怀里,滚烫的泪珠,灼烧着她的理智。
哪怕她之前一直坚信她的娘亲还活着,然而到了此刻,她都有些不敢相信她亲眼见到的。
原来,她这么多年的苦苦寻找,终是化作虚无,她从来都与她那从未谋面的父亲活得那么幸福快乐,甚至是又诞下了一女,如此,这般想来……昔日记忆里,她那么多年的坚持又算什么?又该算什么!
难得的君卿的情绪,此刻在见了轩辕子樱的真面目之后有些崩溃。
虽然,轩辕子樱长得与当年的心兰将军最多只有四分像,但也正是那四分却是把君家的那种懵懵懂懂之间的魅惑,与那天生俱来的英气,遗传了个十成十。
真要一眼就否定轩辕子樱与君家人的关系,那还真是不可能。
不过,很显然,这时的君卿对于轩辕子樱的无辜,的确有些接受无能。
宫夙夜沉了沉眸,宽慰地轻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背,看到她这副脆弱的样子,宫夙夜自是心疼,沉默一番之后,这里的人便听他开口道:“此地已不宜久留,本王会尽快派出人手将这里还活着的人全都以最快的速度,抬至天曜京郊的营帐,让素问和亦白二人联手对他们好生一番救治。”
“至于卿卿……”宫夙夜垂眸,看了一眼紧紧搂着他腰身隐隐啜泣的人儿,他低叹一声,“想必赤燕和北齐几国的兵马,很快就会压境。”
“能得知心兰将军的下落已是一番幸事,卿卿你今日好不容易解开了封印,你身体不适,天曜京郊的那些神兵,不妨就暂且交给本王来打理。”
宫夙夜话里的提议,倒是让在场的几人,眸中微微变色。
轩辕子樱是完全没有料到,轩辕恒不过就是有些诧异,而反观北辰玄逸那脸上的表情,反倒是愈发阴郁了几分。
对于宫夙夜的提议,君卿在冷静下来之后,并没有拒绝。
她也知道这段时日,因了天曜帝京某些个糟心事儿,疲于奔忙。
再加上她如今的体内突然多出了几十年内力,她的确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毕竟,再高深的武功和谋略都不可能一蹴而就,这些她自始至终还是明白的。
于是,一番商议之后,一行人便匆匆忙忙地与天曜京郊的神兵汇合,在那里倒是不出所料的见到了司徒空、沈惊郅等摄政王一脉的朝中大臣。
待得宫夙夜将君卿送进营帐之后,沈惊郅抬眸便对上了北辰玄逸那泛着寒光的瞳眸。
沈惊郅别有深意的掀唇一笑,北辰玄逸却是眼神不善的盯着他的背影。
“殿下,赤燕燕帝身受重伤,我们手下的人只要有他在手,再加上赤燕水患,慕容三皇子等等筹码,想要他赤燕退兵,定是轻而易举之事,区区一个赤燕又何足挂齿?”
营帐内,工部尚书的话,很快就得到了沈惊郅等人的反驳,他敛了敛眸,轻笑道:“赤燕皇室皆在我手,如今看来似乎的确没他们赤燕什么事。但尚书大人莫要忘了,赤燕皇室震慑于人的可并不仅仅是他们的燕帝,相信慕容三皇子不在,赤燕皇室大皇子身为嫡系一脉,又颇得民心,群龙无首之际,他不是傻子,对手是我天曜这块肥肉,攘内安外建功立业之时,他又岂有按兵不动之理?”
沈惊郅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工部尚书呐呐地抬眸看了宫夙夜一眼,突然一拍脑门儿,猛地想起了一件事,“殿下,攻防暂且不议,但赤燕的水患,每每侵犯我天曜国境,这足以引人深思!殿下,你看,这是微臣从那泥泞处觉察不对命人所特意掏挖出来的黄土……”
工部尚书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宫夙夜抬手打断,手下的人立即会意,及时的将那抔沙土,捧到了宫夙夜的面前。
宫夙夜狭长的眸子一深,呵!果然……
一月后
自打天曜国宴的最后一晚,天曜帝京的华岩寺被人血洗,翌日,天色一亮,除了南疆、赤燕、东楚以外,其余几国使臣便已匆匆递了修书,仿若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一般的,匆匆地往回赶路。
同时,天曜皇朝的太后与皇上同时告病不出,整个天曜的朝堂,如今已全权的被摄政王宫夙夜所把控。
而那晚以后,帮宫夙夜与君卿二人解毒、除封印的几人中,法华的筋脉尽断,功力尽失,至于方禅却是功力薄弱,一时承受不住,去见了佛门先祖,只余下了颇有佛缘的静悟和鬼谷子那不着调儿的老头儿,一个整日阿弥陀佛懵懵懂懂,一个又是吹胡子瞪眼,大呼师门不幸,师门不幸!
整个天曜京郊的营帐内,真要数稍稍正常一点的恐怕就只有司徒老侯爷和沈惊郅那看起来日子过得颇为悠哉悠哉的几人。
就连轩辕子樱那晚匆忙之间,都只来得及唤了一声“皇姐”,这亲戚还没认呢,转眼一个月过去,她陪同太子皇兄守在这几乎全是大老爷们儿的营帐都无聊好久了,也不见得君卿。
她不敢去缠着宫夙夜,只能从周围人的口中旁敲侧击,然而那些人一个个见了她,竟然恍如躲无头苍蝇似的,郁闷!郁闷!郁闷!这日子,真是够了……
而正在她咬牙切齿之际,殊不知,就在这附近的密林深处,一拢绯袍静默的站在远处,饱含深情地凝视着眼前的那一抹软玉之色,而他身旁的那抹白衣,却是捋了捋胡子,颇为满意地赞叹着,“唉,果然不愧是那人的女儿!这么好的悟性,这么快都练到凤缘天下的第八层了。”
“且不说这些时日,她几乎日夜未休,更是一刻不懈地训练着她手底下从神兵中挑选出来的那些精英,单就是她这份勇气与魄力,就值得众人口口称赞!”
法华的话,不自觉地让宫夙夜那绯色的唇,略微掀起了一抹笑意。
须臾间,他转了转眸,凝声道,“她该是想要去一趟东楚的,可惜本王并舍不得放她离开……不过,如今似乎更重要的是,天下的这盘棋早已被人开启了,就算我夙夜不想去涉入那十丈软红尘,为了她,天堂地狱,似乎都不得不去。”
“唉,这世间,少有人担得起殿下如此情深!”
“子润他自小跟着了缘在山上长大,虽然早已料到过他会有手染血腥的那一天,只是贫僧未曾想到会这般快而已。”法华双手合十,低叹口气,“子润,他的确是个可怜孩子,能有帝王之星的命相,实属不易。彼时,不论逸王殿下与摄政王恩怨几何,还希望殿下能留情时便留情。哪怕贫僧不曾想过挟恩以报,但贫僧还是要……”
“法华大师,不必如此。”宫夙夜深了深眸,看了一眼,那不远处挥洒着晶莹的汗珠,衣袂飘飘,不停向他掠过来的人儿,勾了勾唇道:“白云苍狗,风云变幻。最多不过明日,便是天启大陆四国真正逐鹿之时!”
仿佛是应和了宫夙夜的话一般,翌日清晨,关于天曜皇朝顺帝北辰子润,并非先皇亲生子的消息,便宛如一阵疾风,转瞬间,便已传遍了整个营帐!
与此同时,天曜皇朝边境内外,重重的擂鼓已然敲响!
赤燕、北齐、西凉三国,兵马压境,天曜皇朝如今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风暴!
四军对垒——赤燕新皇慕容云、北齐将军凌墨尘、西凉国师墨无痕,再加上天曜皇朝摄政王宫夙夜!这般强强聚首的姿态,该是天启大陆有史以来,从未而有过的境况!
“天曜摄政王!果然,我们又见面了!”凌墨尘扬声说着,那眸子里的谨慎之意,却是连一丝也不敢退去。
宫夙夜轻抿了抿唇,狭长的眸子轻微一扫,那般强劲的睥睨之姿,便足以让三国众人心生畏惧。
“多日不见,以天下为棋,我墨无痕陪同殿下,用这般大的手笔,这一回,还望摄政王殿下能不吝赐教!”
墨无痕话音一落,那寒凉的眸子,微微一闪,须臾,他扬袍,终是沉沉吐口:“战——”
自此,据史书《江山志》载,“这一战,乃是整个天启大陆前所未有的混战。血腥杀伐,刀剑喑哑!四国兵将齐聚四方城下,凉薄的马蹄声,终是彻底踏破了这一场盛世烟花!”
“四国混战,与天曜仅一江之隔的东楚临危出兵。其余几国虽早有所料,然,终措手不及,功败垂成!”
“东楚挥兵一路西下,一举攻破南疆、赤燕、北齐、西凉等地,东楚凭借着当朝公主的带领,所有兵将势如破竹。而独留天曜这一孤岛之地时,天曜摄政王领兵率降,与之联姻。殊不知,却在回城一日,遭到天曜皇朝逸王等人猛烈反击!”
“逸王率兵一举夺回数座城池,却在兵临四方之时,天曜顺帝,突然而至,城门上滴血认亲,一语道破身世之谜!自此,天曜皇朝两两割据,整个天启大陆,独独东楚只手遮天,手揽天下大权!”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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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亲们,感谢这部《纨绔嫡妃》从开文以来,大家都陪伴了南风这么久,到这里,正文就已经结束,剩下的就是番外哒!
明天一早,就是亲亲们所期待的大婚,有肉肉!哈哈!还有简介内容,各种精彩呈现!
宠宠宠!咱们这部《纨绔嫡妃》要一宠到底,番外完时,我们新文再见~啵啵!爱你们啦!(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