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呼唤,于是话尾依旧被他含进了口中,只不过没有停留太久,他的唇已经逐渐向下滑去。
“雪儿,你喜欢吗?”落在身上的亲吻在迂回间透露出他已暗哑的声音。
柔滑的睡裙顺势而落,徒留一帐似有若无的淡香。
她大约明白即将到来的步骤,不免更加紧张。
他察觉到了她的紧张,俯身在她耳边轻声哄道:“雪儿别怕,我轻轻地,不会很疼,不会……”
一句话未完,他已经出其不意的挺身。
“嗯……”
比预想的更疼。
她蹙眉,无助的揽住了他的肩膀。
他却仿佛忘了刚才的温柔,丝毫不肯停歇。
再也难以抑制的呻.吟,终于全数溢出了喉咙,一声一声,轻响在摇晃的床帐间。
……
~~
秦府。
年近四旬的龙虎将军秦穆正同家人用晚饭。朝廷已多年没什么战事,秦将军也久居京城,这样一家人齐聚饭桌前的温馨场面已是家常。
饭菜陆续上齐,却迟迟不见长子秦远的身影,“念修呢?”秦穆边举筷边问。
念修是秦远的字。
“大概今日衙门里事多,咱们先吃吧。”正为亲自为夫君盛汤的秦夫人回道,放下碗她又转头向身后的丫鬟吩咐,“让厨房给念修留些饭。”
“是。”丫鬟低头应声,才抬脚至门口,就迎面碰上一个目光如炬的青年。
青年一身风尘,看得出着急赶路回来的。
“不用留饭了,我已经回来了,爹,娘。”
已至及冠之年的秦远俊朗挺拔,又习得一身的好武艺,加上从父亲那里继承的胆识谋略,眼下正是意气风发的好年纪。
见他进屋后直接落座,秦夫人皱眉,“洗过手了吗?”
“刚才在外面洗过了。”
这是实话,他从小就有个进门洗手的好习惯,刚才虽然着急回家吃饭,倒也没忘了这茬。
“京卫司近来很忙?”父亲秦穆随口问道。
“为着皇上下月的寿辰在加紧准备,自然少不了忙。”秦远边拿起筷子边回话。
“忙得都快不着家了,中午顾不上回来,自己要记得按时吃饭啊。”秦夫人顾着给他夹菜,倒也没忘了嘴上的叮咛。
“娘放心。”
“哥哥该娶个嫂子了,有了嫂子,肯定就每天早早回家。”一旁才十二岁的小妹秦怜狡黠笑道。
秦远一顿,夹了块糖醋鱼放到她碗里,“好好吃饭,小姑娘家家的别整天像个老婆子似的。”
秦怜卖了乖又得了便宜,也不再插嘴,专心的吃起鱼来。
幼女一句无心的话倒是触发了秦夫人心中的感慨,当娘的停下筷来,“怜儿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娘这里也替你打听了几位姑娘,过阵子等差事轻松些了,你也考虑考虑吧,都二十了,该成个家了。”
秦远顿了顿,低声道:“这事,不着急吧,我想过两年再说。”
“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秦夫人叹了口气,后又压低声音,“岳家人都没了,那个婚约早就不作数了,你……”
“娘,”他打断母亲的话,逃避似的,“我忙了一天好不容易坐下,今日咱们不说这个。”
听到身边母子二人的对话,秦穆将刚要送到嘴边的一杯酒给搁下,沉起脸来,“强拧的瓜不甜,就先听念修的吧,好男儿先修身,等时候到了你不急他自己也会着急。”
见丈夫面色不对,秦夫人明白过来方才的话不该说,便偃了旗息了鼓。
秦远埋头吃饭,没再言语。
但脑子里却闪过幼时的那张已有些模糊的小女孩的脸,以及她仿佛还响在耳边“念修哥哥,念修哥哥”的脆生生呼唤,陡然生出的这些回忆让吃进嘴里的饭菜突然没了味道。
一晃眼,八年了吧。
这日晚饭后,秦穆慢慢走进自己的书房,来到内室。
这里收藏着他昔年带兵出征时用过的兵器,满满都是曾经戎马岁月的光辉。他走到最内侧,从壁柜中取出一只狭长的木盒,待用帕子仔细擦拭一遍后,才轻轻打开。
一只羽箭映入眼帘。
箭杆处刻着一个精小的“岳”字。
他用手仔细轻抚,一声叹息后眼中竟渐渐起了些湿意。
“大哥,这么多年了,我还不能为你洗冤,连雯雯也没有找到,愚弟无能,你可怪我?”
书房一片安静。
建和二十一年,建威将军岳澜与已有五个月身孕的妻子褚蓉及长子岳挚幼女岳雯等全家上下三十六口被灭门于潍州城南郊的映月庄园,第三日朝廷降罪的圣旨才公之于众,而对于这位身经百战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的岳澜将军,兵部定下的罪名竟然是谋叛,而本应先入监问案后定罪的过程据说也因岳澜的抵抗被省略,取而代之的是将正在休假的一家人就地行刑。
虽朝野震惊,天下哗然,但据称兵部掌握着凿凿铁证,且是由皇上亲自复核,这般先杀人后定罪的荒唐行径,就连岳澜的妻兄都御史褚霖都没有丝毫的办法,这个蹊跷惊天的案子,竟然就这样盖棺定论了。
八年的时光已经足以让世人遗忘那一段荒唐的血案。
然而毕竟还有人记着,比如同岳澜同生共死过的秦穆,仍记挂着昔日的同袍之义,比如曾与岳雯青梅竹马过一段岁月的秦远,仍记挂着那个与自己有着娃娃亲的实际上不知所踪的小女孩。
许久,书房灯灭,秦穆走出,又紧掩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