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眠散这个名字被程子松讲出,裕芙宫正殿内有一瞬间沉默。
褚雪不懂医术,自然也对这么陌生的名字一无所知,但如月乍一听闻,却大吃一惊。
见褚雪满脸不解,程子松轻声为她解惑,“禀娘娘,这是一种较为罕见的毒,但毒性并不猛烈,只是让服用之人心身疲乏,整日嗜睡,渐渐失些体力。”
褚雪更是不解,她问,“既是想害我,为何要选这种毒性不强的东西?只是让我嗜睡疲乏,这样能如她们什么愿呢?”
“娘娘有所不知。”程子松面色严肃,进一步为她解释,“您现如今临盆在即,正是需要储备体力的时候,一旦继续虚乏下去,待生产之时,恐会有危险,身体虚弱无力,易导致难产。”
难产!
褚雪猛然一惊,这次是真正惊惧起来。
好阴毒的用心!
她孕期一直平安,御医每日来请脉,能保她平安至临盆之时,但难产是不可控的突发状况,且情况极其危急,极有可能大人孩子只能选其一,甚至一尸两命……
她正后怕,却听如月皱眉问道:“师兄这样说来,主子的确是噬眠散的症状,可师兄是如何诊出来的?”
程子松取出昨日取血的白巾,道:“你来看。”
如月走近,就见那白巾上已干涸的血迹在日光下,竟隐隐呈现青色。
“血中带青,这的确是噬眠散的症状。”如月神色凝重,点头道:“幸亏师兄想出取血的法子,否则,我们当真要让恶人钻了空子害了娘娘。只是……”
她话音一转折,褚雪与程子松不约而同看着她,她续道:“只是,娘娘的饮食都是由我负责,所有食材药材等在料理之前我都一一仔细查验过,并无可疑啊,这毒物,是如何进到娘娘体内的呢?”
程子松也敛眉,略有疑惑道:“这的确值得深究,这种毒物本身毒性不强,若达到娘娘如今的症状,必是由口而入,只是入口的东西都是自己人经手,怎么会让它趁虚而入呢?”
见师兄妹两人都疑惑,褚雪开口道:“罢了,既然查出毒物,就为时不晚,眼下最要紧的是,可有法子相解?”
“有!”程子松立刻点头,自今晨看到干涸的血迹确定出血中了噬眠散后,他就赶紧配置了解药,此时已随身带了来,如月接过后,忙出门命金玉去煎。
探出病源,已是一大进步,褚雪向程子松道:“这事多亏了你,否则本宫他日临盆,不知要多惊险。”
程子松俯首,“护娘娘周全乃微臣本职,只是余下的这些日子,娘娘要多多走动,活动筋骨增强体力,以方便日后生产。”
褚雪点头,“本宫知道了。”
“那微臣先告退。”
程子松退出殿门。
出来裕芙宫,行了几步,他的眉头始终没能舒展,虽然查出了病源,但毒物究竟是如何进到人体内的,他还没想明白,这委实有些棘手。
他叹了口气,又前行了一阵,不一会,就来到浣衣局的门外。
浣衣局的宫女们正在浣洗衣物,时不时有人将桶桶清水倒进浣衣池中,哗哗水声混着宫人们语声,显得这个院子里很是喧闹。
水?
程子松忽然眼前一亮。
如月说,凡入怡妃口的食材,她料理之前都一一查验过,并没有什么问题,虽然食材无碍,但烹煮食材所用的水呢?怡妃每日入口的水呢?
程子松忙转身,沿来时路快步回到裕芙宫。
程子松走后,趁着煮药的空当,褚雪遵他医嘱正在自己院里散步,就见他去而复返,神色匆忙。待来人向自己行完礼,褚雪道:“这么快就把药取来了?”
程子松一顿,马上反应过来,低头道:“是,请娘娘移驾殿内,待微臣向您详解。”
褚雪点头,由雁翎扶着,走回正殿。
既然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遭了黑手,这宫里的人便难脱干系,自己贴身的这几个信得过,架不住外面伺候的或有异心,毕竟整个后宫现在都听命于一人,那个女人想安插个人进来,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必须时时防范。
“是有何发现吗?”进到殿内关上门,褚雪问他。
程子松道:“臣对娘娘如何中毒一事有些猜测,不过还需验证一下。”说着他看向雁翎和如月,“需查看一下两位的血样。”
褚雪点头,两个少女都伸出手,由程子松一一用银针刺破,用白巾取样。做完这些,程子松又问,“裕芙宫平日用的水,从何处取?”
如月答道:“各个宫中都有自己的水井,我们的水井就在后院,平日用水都是从那里打的。”
见程子松点头,褚雪紧跟着问,“难道毒物被投进了井水中?”
程子松如实道:“目前只有这条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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