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的合上圣旨,来人道:“娘娘,请接旨吧!”
犹如五雷轰顶,殿中众人,连同还未来得及离开的宋谦都呆住了,谁都没有想到,宋琛的惩罚竟然这么快就到来了。
最初的名门毓秀,曾经的恒王妃,中宫皇后,这些竟然俱都离她而去,她许锦荷,居然真等来了这样的命运。
废后,冷宫!
许锦荷紧盯着太监手中的圣旨,厉声愤恨道:“他要废我?本宫不同意!本宫的娘家世代功勋,本宫的父亲曾为祖皇打下江山……”
话未说完,传旨太监冷声打断她道:“娘娘不提,奴才差点忘了,还有一事,皇上命奴才前来知会娘娘一声,您的父亲沛国公,今夜早些时候,驾鹤西去了,皇上命您在冷宫追思。事已至此,还请娘娘节哀。”
话音刚落,就见方才还歇斯底里的许锦荷眼睛一翻,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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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知道是许锦荷在搞鬼时,宋琛是动了杀她的心思。
这样一个女人,就算被禁足那么久,依然能想出这样阴毒的法子来伤害自己才出生的幼子幼女,居然还能让她自己的儿子出手,顺道还想要再嫁祸他人,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可沛国公毕竟是开国功将,是他的祖父宣德皇帝亲封的公爵,因他的功勋,如今身死,朝廷必定要将其风光大葬。而此时若再赐死他的女儿许锦荷,恐会招来天下非议。
因此隐忍再三,他还是留了她一命,只废其后位,打入了冷宫。
其余诸事,只能等许家的孝期过去再说了。
褚雪也明白这些取舍,虽然她恨极,但在亲眼见到宋琛提笔写下废后诏书的那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这样的结果,让那女人苟延残喘,在冷宫里度过余生,也是可以让人欣慰的。毕竟许锦荷那么在乎她的地位和权势,如今一样样被夺了去,应该很是生不如死吧!
而生不如死,或许是最折磨人的滋味了。
难怪在宋琛登基后,太后还一直留着死敌陈皇后的命。原来,让那个恨毒了自己的人眼亲看着自己越来越好,而她却永远无力翻身的时候,才是最狠的报复。
那个女人自作自受,她已经无需介意了。现如今,顾好自己的孩子们便好。
重要的是,经过今夜,看得出宋琛已经对宋谦失望了,现在许氏可用的只剩一位太子,而她自己,亦有瑄儿这个皇子,宋琛还年轻,其实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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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御医们精心调养了五六日,瑄儿和安安终于恢复康健,两个小家伙重新有了精神,且渐渐都会笑了,褚雪总算彻底放下心来。
而后她便想起一件要事,李姣云一直还没好。
她赶紧让如月去太医院传了道懿旨,命程子松亲自去为李姣云诊脉。
其实太医院不缺御医,眼下嫔妃并没几位,各宫都有自己的专职御医,传唤起来也方便,但这次李姣云一场风寒就病了将近半月,在褚雪看来,很显然是瑶华宫的御医失职,因此让程子松过去,尽快帮李姣云调理好身子才是正经。
不久,程子松来为瑄儿和安安请脉,说完自己宫里的事,褚雪便问他:“容妃姐姐身体如何了?”
程子松微微一顿,回话道:“回娘娘,容妃娘娘的风寒之症正在好转,大约再需几日,病症应该消除,但……”
程子松突然将话顿住,褚雪反应过来,立刻抬手清退了闲杂人等,待殿中只剩亲近的人,程子松这才继续说道:“臣不敢隐瞒,容妃娘娘身体亏空已久,故而此次,只是小小的风寒却久未痊愈,臣并非危言耸听,只是容妃娘娘的身体底子确实已经不堪,将来若再来一场病症,恐怕……”
“恐怕什么?”褚雪凝眉追问,心里起了不好的猜测。
果然,就听他道:“恐怕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这是什么意思?”褚雪感觉极其不可思议,“容妃姐姐才三十未到,身体怎么就如此弱了?她往常不是都好好的吗?”
程子松面色凝重,“微臣不敢妄言,容妃娘娘应是早年患过大的病症,身体一直没有被调养过来,才会导致如今这种状况。”
“大病?”褚雪下意识的看了看身边的如月,脑中忽然闪过旧事。
如月也想了起来,忙跟程子松提道:“师兄,听闻容妃娘娘早年生三皇子时,曾经难产,在床上将养了半年才康复,还有,”看了看褚雪,如月续道:“其实听闻她当初孕时,也曾出现过嗜睡之症,跟主子昔日中噬眠散之后的病症有些相似,而且,恐怕剂量会大得多。”
程子松思索一会儿,点头道:“若容妃娘娘昔日也中过噬眠散之毒,那难产一事其实就可以说得通了,而当年的难产导致血虚,噬眠散之毒更是久存体内,这两个病因将她的身体拖累至今,也不足为奇了。”
程子松的话入耳,褚雪简直气愤至极,咬牙怒道:“那个女人实在太过恶毒!云姐姐这样不争不妒的一个人,她也毫不放过,云姐姐还这样年轻,倘若有什么事,她拿什么来赔!”
见她动了气,如月赶忙劝道:“主子,事情已经至此,这不是咱们能左右的事,您千万不要气伤了自己的身子啊!”
她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拧着痛。
缓了一会儿,程子松又问道:“娘娘,其实臣还有一事未明,自为容妃娘娘诊完脉后,臣曾查看过她的病籍,却发现有些蹊跷。”
“不足为奇。”她冷笑一声,替他解惑,“从前恒王府有个毒医,是那个女人的手下,她既能给人下毒,自然不会留下把柄,你看过的那些药籍,必定都是被改过的了。”
程子松点头,没再说什么,然褚雪却想到了要事。
对了,廖忠。
冷宫里的那个女人还欠着这样一笔账呢,不跟她算清楚,岂不太过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