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流民这样的人要是一个两个,无论是礼送或驱赶出境,又或者放在本县的大牢里都无所谓。怕就怕人多,大批流民四处流走,一路嚼草啃木,所过之处,宛若蝗灾一般,但凡遇到阻碍,很可能就会暴起杀人夺产,更有甚者就如当年的李自成一般祸国殃民。所以,对流民的问题,一旦处理不好,本县可能丢的是头上的顶戴,但各位丢的可能就是身家性命了。”
吴琠这番话说到大家心里去了,谁都知道,确山县这段时间闹土匪本就闹得凶,被抢的已经不是一家两家了,现在又出现了为数甚多的流民,一旦处理不好,真的有可能出现吴琠说的情况。
等大家议论了一番以后,吴琠接着说:“本县以为,对于那些打家劫舍的土匪流寇,为了保我确山县长治久安,定是要将他们全部剿灭的,是以本县不惜高额悬红,务求彻底剿灭。但是对于普通流民,依律当以赈济为主,可是大家都知道,这些人本就无家无业,老是这么赈济下去,咱们这确山县就成了无底洞了。再说了,赈济需要报匪患或灾情,确山县虽有匪患,但并不严重,请朝廷出兵剿灭本不可为,但于我们地方就甚是头疼了。所以本县觉得,与其束手无策,不如授人以渔,先安定了这帮流民,我们就能腾出手来全力以赴去对付那帮打家劫舍的盗匪。”
“吴大人说得好啊”“吴大人真不愧是本县的父母官”“……”“……”
大家说什么的都有,一句话,大家都认定了吴琠是个好官。
吴琠非常恭敬的给大家行了一个礼,在一片“不敢当”声中,吴琠说了:“大家也都知道,虽然我确山县算是左右较为富裕的城镇了,但是县里面公务开支有限。现在既要安抚流民,供给他们垦荒期间一点嚼口和种子,还得拿出钱粮供应剿匪之需,县里面的那点公务开销肯定是不够的,如果我吴某人承担得起,当然无需劳烦各位,可现在就是这样,凭本县一人之力要想干成这两件事实在是难于上青天。再则此事也与在座各位的身家性命有关,所以本县想请各位助我一臂之力,捐助些钱粮。本县这里有两个办法,首先是粮食和种子。单价可以用借与或捐助两种方式。所谓借,当然就有得还,不过因为是借给垦荒的流民,所以借的时间会长一些,我想按一年一分的利,三年时间由垦荒的流民自行偿还,就以他们开垦出来的荒地为质。”
“另一个就是捐赠,所捐粮食种子由本县按市价折银,并入捐银之列,所捐同捐银,当然了,捐银就无所谓偿还了。但是本县保证,大家并本县捐出的一年饷银将列入本县善款公帐,凡有开销,当入账公示,但有剩余,将来也比将为本县百姓善举之用,本县会将大家的善举上报朝廷,求朝廷给予表彰和奖励,另镌刻石碑一块宣扬善举并流芳百世。”
说道这里,吴琠说着用手一指边上的一个账本:“此乃本县为了这次善举特设的账本,本县以捐上了今年的年俸四十两,另有六十两乃是为了抛砖引玉。另有善长秦有福现今捐银两百两也一并记录了上去,还请大家多多帮忙,为我确山百姓安危施以援手。”
吴琠在上面说得热闹,那里知道秦有福不停的再心里画圈圈骂他,一边心里嘀咕:你说你自己想干点事就干吧,凭什么非要拉上我?老子帮你出主意还出出毛病来了,不但要费心,还得给钱,真是划不来。不过话说回来,其实秦有福要真不想出钱吴琠也不会说什么,只不过想到吴琠跟自己的关系不错,再一个他也实在是难,能帮上朋友的还是帮一把,说不上那天就轮到自己求人帮忙了。
来开会的一听吴琠这话,心知道这钱是肯定要出了,再说,还真像吴琠说的,要是不想办法处理好流民和土匪的事情,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轮到自己倒霉了,这个时候,捐钱就是帮自己。当然了,吴琠明确表示这个钱他不会挪用一分,将全部用在老百姓身上,想到自己的名字会被刻在碑上,搞不好还会得到朝廷的表彰,于是一个两个纷纷表态,认捐的数目还都不小。
“另有一事还请大家彼此协商,大家也知道,县里面就那么几个衙役和捕快,要真派出去保护大家肯定是不够的,所以大家得想办法自保,前两天我跟秦公子商量了一下,秦公子建议,大家是不是能降低一些佃农今年的租子?据我说知,这里大部分人中家里的佃户都是世代租赁主家土地耕种的,可以说他们对主家还是有感情的,若是在这个时候主家能降低一点租子,相信这些佃农就能在关键的时候为主家拼命。至少有一点,他们不至于背弃了主家独立开荒,本县既然准许开荒了,当然也不好控制谁不可以独自垦荒。”这都是吴琠跟秦有福商量好了的,按说这话吴琠说出来就有威胁的味道了,所以只好说是秦有福建议的,其实也就是秦有福建议的。
听到这话,那些地主乡绅虽然不情愿,但是仔细一想还真是有道理,于是议论了一会以后也没有再说什么。
“另有一个,本县建议,临近几个大户人家可以商量着设计一个类似于烽火之类的东西,一旦有谁家遇到土匪流寇上门抢劫,马上点燃烽火,相近的几个大户人家也好召集佃农假定赶来帮忙。这里大家一定要注意,这个事实彼此信任的事,一定得自觉自愿才行,毕竟是相互的,说不定你也需要别人帮忙。”这样的事吴琠就不好帮着安排了,谁都知道,往往是住得越近矛盾越多,所以也只是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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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会议之后,确山县安置流民开荒和剿匪的工作开始紧锣密鼓的进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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