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毋庸置疑,就是谢临安了。
谢临安看着缩在角落里的沈千娇,看了很久。不明白一直对他十分柔顺的娇娇,今天居然很不喜欢他。这是怎么回事?从前心心念念说喜欢自己的人儿,现在却与另一个男人把盏交欢,笑语连连,还恨不得他走远点,不要妨碍他们才好。
他实在想不通,心里酸涩,恨不得紧紧把她抱在怀里,这种感觉让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他啊,是真的喜欢上娇娇了。可是娇娇呢?她还那么小,真的懂得什么是喜欢吗?如果真的做了情人,他怕最后娇娇却喜欢上其他人,那他肯定会疯了的,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把她抢回来。就算她在恨自己一辈子,也不会放手,可是这样真的好吗?一个不快乐的娇娇,每天都郁郁寡欢的娇娇,他就真的忍心吗?
所以他一直在犹豫,也一直按捺住自己的心。娇娇看自己的目光,如同爱人一样的目光。他怎么不懂,只是不能回应罢了。本以为他是能忍住,却没想到他太高估自己了。所以在刚才看到娇娇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饮酒作乐的一刹那间,心痛得无法言说。
马车里安静得如一潭死水,没有游鱼,只有亘古地依附石头的水草,也了无生气地浮在水里,一动不动。
大概沈千娇就是那颗水草吧。她不动的时候,潭水也无波无浪,若她开心地舒展身子,便生动有趣。
半响,谢临安打破沉默道:“酒醒了吗?”
沈千娇啊了一声,点头。一副怕的要死的样子。
谢临安苦涩地道:“娇娇,你便这般的害怕我?”
沈千娇无语中,想了想,回了一句:“临安哥哥,看到我喝酒不生气?”
听到这熟悉又亲密的称谓,他心里好受了很多。哪里只是因为她喝酒的缘故,怕更多的是
因为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样子刺痛了自己。不敢说出,怕吓着她。
谢临安道:“我没生气。”
明明一副很气的神情,以为我是瞎子看不见吗?
他又道:“那个人你认识?”
终于来重点了,沈千娇尽量坐得端庄,款款回道:“我当然认识,他叫穆风,酒量很好。”以上为她对那个人的所有认识。
谢临安蹙眉道:“以后离他远点?”
有戏。
沈千娇不明所以:“为什么?”
谢临安冷淡地道:“此人风流成性,拈花惹草。娇娇,你是女孩子,跟他走在一起,不合适。”
沈千娇道:“临安哥哥,你不想我和他在一起,就直接说,不必拐弯抹角地说他坏话,穆风人挺好的。”
为了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和他这样说话。很好,沈千娇你真是很好啊。
谢临安怒极反笑:“沈千娇,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何曾说错他了,前月桃花馆里的花魁楚楚便因穆风负她,跳水自尽。”
“桃花馆,好啊!谢临安,你这么熟悉,是不是也总去光顾。你们男人都一个样,有什么资格说穆风的不是?”沈千娇气攻心头,什么都敢往外说。
马车在这时停了。
粗鲁的揽开车帘,沈千娇气冲冲地往谢府里走去。
谢临安想追,可是他又有什么理由去追呢,追上娇娇又该说些什么呢?
想了半天,居然无法找到一个过得过去的理由。按住跳跃不停的心,眉目笼着落寞的神色,看着那个翩翩而去的红影,他难得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