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配到位之后,默默向上天祈祷——“庇佑我华夏民族的诸神呐,两百多年前你们睡着了,两百多年呐,也该睡醒了、睡够了吧!再不醒来保佑此战我军获胜,老子就草你祖宗十八代!”
日军越来越近,前锋骑兵很快就逼近三庄子高地。过了高地,大道两旁就是群山、林海,不利于骑兵冲击。镇边军后营的阻击战目的就是将敌人堵住,将主战场限定在高地以西、细河以东的五里范围内。
日军骑兵小队缓缓通过高地南侧,步兵大队距离开路的骑兵大约四百米。镇边军后营及功字军炮队放过日军先头骑兵不打,那些鬼子自有巴哲尔和53名弟兄去解决。杨格缓缓举起右手,左手拽过了22年式步枪。
一人轻手轻脚地摸到杨格身后,杨格回头一看,一惊,几乎从灌木丛后跳了起来。那人赫然是军门大人聂士成!这个所谓的高地太矮、太小,相对高差不过三十米,方圆不过半里,此时杨格距离鬼子骑兵直线距离只有五十多米,也就是说聂军门也是距敌50米!
聂士成伸手摁住杨格,轻声道:“我来坐镇,你该做啥就做啥,不要犹豫,不要向我请命。”
坐镇!?杨格顿时生出感动之情。一个以前的功字军防勇,现在的六品守备实任营务处军务参赞的杨格,要指挥黑龙江军、芦榆防军各部联合作战,别的将领会怎么想?黑龙江军各部将领倒也好说,毕竟赛马集之战犹如就在昨天。可聂士成担心呐,自己都未必能镇住芦榆防军各部,杨格能顺利调动吗?他一个小小的守备,抛开一等蓝翎侍卫永山不说,那个记名总兵夏青云能听他的?
杨格的右臂有力地劈下。
“蓬蓬”两声,两门37行营炮以直射的方式向敌开火,炮弹“呼呼”地飞进日军步兵行军纵队中开了花,“轰轰”的爆炸声响彻河谷,揭开了细河河谷歼灭战的帷幕。
两门炮就在杨格右侧不过20米处并排放列,距离轰击目标——日军步兵纵队不过500米,完全是以俯角8°直射的形式居高发炮,命中率极高。哨长杨骐源乃是武备学堂炮科两年武备生,刚刚从学堂走出来的他即便不懂得目前几乎全世界陆军都未曾使用的“间接射击”战法,可直接射击指挥还是驾轻就熟。二十多名炮勇在他的指挥下频频发炮,朵朵火花在日军步兵阵列中炸开,在冬天清晨的天光下煞是夺目。
高地下,镇边军后营340多名官兵在龚弼的喝令下呈三个哨方阵屏卫高地,阻断辽阳东路大道。也许是杨格留给镇边军的整训办法见了效果,后营官兵很快就组织起了排枪射击,虽然射击距离依然在400多米左右,却已经比以往的状况好了数倍以上。快利枪射程1000多米,400多米的距离上排枪射击,多少还是能给日军步兵阵列制造一点麻烦,阻挠其快速列阵、反击甚至发起对高地的白刃冲击。
巴哲尔匆匆赶来,满脸愧色,噗通一声单腿跪下,低头道:“大人,巴哲尔无能,让鬼子骑兵跑了二十多个,古额里已经带领四十名兄弟向草河堡追击。“
杨格的注意力完全在日军身上,随手拉起巴哲尔,喝道:”振作!你们50多骑不可能全歼30余敌骑,跑掉一些正常之极!你带剩下的弟兄下去,为镇边军后营压阵。”
所谓压阵乃是客气的说法,实际上就是督战。
此时,摩天岭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号角声,随即炮声、枪声、喊杀声混作一片,在山谷回音的作用下,声势惊人。
时机拿捏刚刚好!杨格不禁松了一口气,他身后的聂士成也眉头轻动,嘴角带出一抹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