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散尽最后一丝耀眼的光芒,在茫茫天门山中,某个巨大的校场上,一个身着黑色布衣小男孩灰头土脸的躺在地上,周围一群同样穿着的少年神色倨傲。
细细看去,漫天飞舞的毒虫五颜六色,在另一个少年的指挥下,时不时的在小男孩身上叮咬着。
小男孩咬紧牙关,稚嫩的小脸上满是青紫色的肿包,目光中充斥着仇恨。这些人的欺负,已经让他习以为常,每次,他能够做的,就是投过一个怨恨的目光。
为首的少年看到他的目光,心中一凛,忍不住又朝少年的腹部踹了一脚,口中骂骂咧咧:“巫堂的小崽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让你看,我让你看!”一边骂着,他一边用脚用力的踹着少年的腹部。
旁边,一个胖乎乎的少年露出谄媚的笑容:“齐少,别气坏了身子,跟这种地沟里的爬虫置气,不值!”
被唤作齐少的少年一声冷哼:“以后离巫灵远点,你这种只配看守药园的人没资格跟她说话。”
说完,齐少志满脸得色的带着一众跟班趾高气扬的离去。
原地只留下那身躯不停在颤抖的小男孩,他自己都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只不过跟一个来药园采药的少女说了几句话,就被人堵在校场打[一][本][读.小说 .了个半死。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少女是他一直喜欢的姑娘,也是他觉得永远都无法接近的姑娘。
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伤势因中毒愈加沉重的少年已经开始神志不清,这时,一个背着长剑的白衣少女飘然而至。
她弯下身子拨弄了一下少年的身体,见还有些动静,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瓶子,将里面的绿色汁液滴了一滴在少年口中。
绿色的汁液也不知道是什么灵丹妙药,一接触到少年的唇瓣,马上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少年身上的黑色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一股黑气从他身上黑紫色的脓包里溢出。眨眼间,少年便恢复了原样。
少年微微睁开眼睛,身上的毒素虽然已经祛除,但是那些被殴打的外伤却不是一两天能够复原的。他一眼就认出,这女子就是跟自己在药园说话的女子。
再次看到喜欢的人,少年显得有些局促,笑脸涨得通红。
少女见少年醒来,也没理会他的害羞,站起来转身欲走,身后传来略显稚嫩的两个字:“谢谢!”
“你叫什么名字,这次是你欠我的,我什么时候要你还,会来找你。”少女的声音同样稚嫩,却有着与同龄人不相符的冷漠。听到谢谢二字,少女转身,冷冷地问道。
少年也不想自讨没趣,跟这样的天之骄女相比,自己什么都不是。老老实实地道:“巫仇天!”
少女点点头,继续道:“巫门的规矩你自己懂,小辈的争斗长辈不可能出手相助。要是扛不下去,趁早走,不然,你早晚有一天会死在门内。”
少年听后,默然无语。
巫门四堂,与很多年之前巫堂的不可一世相比,现在的巫堂已经是日薄西山。不论是与世无争的药堂还是飘然出尘的仙堂,都不会拿正眼看巫堂的弟子。
更别说把张扬跋扈当成家常便饭的蛊堂了,每次只要被蛊堂的人看到,他都会受到各种各样的欺负。
我难道真的要在巫堂浪费时间么?真的有那一天,我真的会死在这么的。少年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巫堂的风光早已不再,历经几次浩劫,巫堂的人越来越少。最后三千巫堂精锐,也在二十年前那场让所有巫门弟子讳莫如深的战斗中损失殆尽。如果不是得到巫门老祖护佑,巫堂主堂的地位怕是早已被蛊堂替代。
作为外门弟子,巫仇天不过是沾了主堂的光有了个巫姓,真正说起来,他什么都不是。
师父更是巫堂内不受待见的疯子,所以他的地位之低,更加无法跟接受了十二祖巫嫡系传承的巫灵相提并论。
抬头想要再看一眼那个已经远去的身影,却发现那个身影早已远去,不见了踪迹。
像齐云那样的蛊堂外姓弟子,一直都是以欺负自己和师弟为乐。巫仇天只有在师弟被欺负的时候,才能鼓起勇气上前阻拦,每次自己被欺负,他除了捂着头在地上翻滚,再没有做过一件让人顺心的事。
不禁弟子死斗,本就是巫门的规矩。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比斗中死去,那是你没本事,没资格成为巫门弟子。
像巫灵这样的天之骄女,虽然生在仙门,却有着十二祖巫嫡系传人的尊位,能跟他说话,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用力摇了摇头,打消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虽然自己已经喜欢巫灵很久了,但是他只能暗地里偷看,从来都不敢正面跟巫灵说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随着绿色汁液的药效传遍全身,身上的酸痛渐渐缓和,巫仇天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药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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