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似的。
他单独有一座不小的庭院,陆止行走入丹房,层层的门窗在他身后关闭。丹房中是一格一格存放着炼丹原材料,陆止行从不起眼的地方打开方格,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盒子。
那竟然是鬼海魔君的崎岖匣!
“真是有趣啊。”他的脸上带着恶劣的笑容,嗓音低低如窃:“这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东西,倒真值得姓莫的那老东西冒不袆去杀易寒之?”
“我引了易寒之过去,莫家也没能把他怎样,倒真是可惜。”
“沈无常么?你和萧乘貘之间究竟有什么交易……”
最后,他的声音低到听不见,唯有口型在动。
长留城外千里之地,黄昏卷沙之后,是滚滚黑云携风带势而来。
“不是九夜罗。”
关小昭盯着这熟悉的天色,从全身经脉都开始蓄力:“——是宁陵侯!”
江陵风的神色骤变,却在瞬间平静下来。
“你走罢。”他对关小昭道:“他是冲我来的,你不必受这无妄之灾。”
“为了七杀眼?”关小昭冲他喊道:“难道七杀眼真的在你手中不成!”
“如果你想活命,就不要打听七杀眼。”江陵风的目光一寸一寸冷冽下来,吐露的每一个字都是驱赶之意:“不管你是谁,离开这里。”
承担不属于他的责任,践行不属于他的命运。
关小昭似乎又重新认识了江陵风——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君子。
滚滚黑云越发密集,在雁城与长留城之间广袤荒芜的土地上,缠绕着浓郁的魔气。
风雷之中,江陵风的目光无悲无喜。
他原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江故川与江心白已经是他相对来说最宠爱的两个孩子,一整年下来的对话也没有多少句。
黑云里的人影已经立在他面前,红发未束随风而动,头生双角,眼眸赤红如地狱的岩浆。
揽月君曾经在雁城喊出过他的名字——
宁陵侯。
“交出七杀眼,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宁陵侯看待江陵风的目光如同看待一个死物。
“你要七杀眼做什么?”
江陵风的声音如古井不波:“那只不过是个没用的东西,专门吸引你这样的家伙为之疲惫奔命。”
“既然七杀眼对你们来说没用,所以给我就是了。”
宁陵侯伸手掐住江陵风的脖子,黑色的火焰顺着他的手腕开始燃烧,灼烧腐蚀着江陵风颈部的皮肤:“一个无用的东西可以换你江家剩余之人的性命,难道这还不值得吗?”
“不值得。”
江陵风话音未落,手中凭空出现一柄软剑,挽动剑花刺向宁陵侯腹部!
“人族与魔族无法共存,越是你想要得到的东西,便越不能给!我江陵风虽然算不得什么人物,却也承受不了这万古之罪!”
宁陵侯急退半丈,闻言面目狰狞:“那我便杀光你江氏所有,总归是能找到七杀眼的所在地!”
江陵风收回放向远处的目光,冷漠地看着宁陵侯。
“你永远也找不到。”
“即使杀光我江氏全族,即使杀光我人间修士……”
“你也永远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宁陵侯知道,他已经无法让江陵风主动说出七杀眼的所在了。
他愤怒地叫着,右手直接穿透江陵风的腹部,抓住他内府那小小的元婴。
“你不愿意说也没有关系。”他狞笑着:“我可以搜魂!”
搜魂是修真界极其残忍的手法,通过剥开一个人的魂魄,来获取他的记忆。
宁陵侯的手已经插入江陵风的内府,那是一个修士最脆弱的地方——只要他手下使力,便会让江陵风身死道消。
江陵风依旧是面无表情。他绝不会让对面的人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在他的内府里,被掐住的元婴周身泛起白光。所有的元气都往那里汇集——
他已经做好自爆的准备!
但是,一道金色的光打破了局面。
那道光如利剑,如屏障,将江陵风与宁陵侯阻隔开来。
这道光来自于一枚小印——只是一枚小印,却将宁陵侯生生逼退!
“是你?!”宁陵侯猖狂的表情有了一丝凝固。
“是我。”关小昭的语气很是平淡,仿佛她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宁陵侯已经无心追究她的态度了。他的表情近乎狰狞,喝道:“你怎么会有梵天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