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Quincy

城和加贺也没有想到自家指挥官大人会说出现就出现、连个预告都没有；但仔细想想这里说到底也是自家指挥官大人的地盘，舟涧玟爱什么时候出现就可以在什么时候出现，无需和她们打招呼。

    但是这种突击检查的下场……

    也是惨烈的。

    赤城和加贺对视了一眼，正准备实话实说的时候却被人突然打断，“涧玟队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现世隐居已有将近十年的志波一心是在场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只是他的这一称呼却让其他不认识舟涧玟的人都吃了一惊——他们基本上都是知道志波一心的死神身份的，所以便更是清楚「队长」这个称呼在死神之中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叫的。

    只是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性使用的既不是穿界门，身上穿的也不是死神的死霸装，就连灵力都感受不到。

    这样的人真的是死神么？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舟涧玟轻笑了一声，随后在赤城与加贺让出来的空位上坐下，又摆了摆手示意黑崎一心无需紧张，“我已经退休好些年了，如今就连你也已经离开瀞灵庭十年了，队长这个称呼还是算了吧。”

    退休好些年？

    死神里居然还有这个机制么？

    在场的灭却师们面面相觑，但是因为彼此的关系都比较尴尬，所以几人视线接触了没几秒便又立刻扭开了头，看得一旁的舟涧玟只觉得暗好笑。

    “好久不见了啊，涧玟，没想到你会突然来现世。”

    继志波一心之后，和舟涧玟也算是老熟人的海燕夫妇也和舟涧玟打了一声招呼，不过态度倒是随意了许多，“难道现世这里发生了什么让你都感兴趣的事情？”

    几年前——也就是在志波一心留在现世不久之后，他们也从浦原喜助那里得到了能够隐藏灵压的特殊义骸，再加上舟涧玟的友情资助，便在现世里开始了旅行，期间和自己分家的伯父黑崎一家来往也算得上是密切。

    三年前他们听说了黑崎家又添新丁、而且还是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女儿之后，便彻底在空座町住了下来。

    其实志波一心一开始看见死去了好些年——当年甚至还引起了中央四十六室和五大贵族之间矛盾的本家侄子夫妇时，还以为是什么奇怪的幻觉、又或者是什么特殊的虚在作祟。

    直到海燕夫妇拿出了志波家内部的一些事来当作证，又说是当年有贵人相助之后，这才不得不相信他们的身份。

    只是这么多年下来志波一心一直都对那位贵人的身份感到好奇，如今看来……他似乎是知道那位贵人是谁了。

    看着海燕一下子就发现了重点，舟涧玟感叹了一声对方不愧是在虚夜宫长期居住过的，如今在这方面倒是比曾经当过队长的黑崎一心都要敏感了。

    “感兴趣倒也说不上，只是觉得情况有异，所以才来现世看看的。”

    舟涧玟的视线在方才那一事件的主人公石田宗弦身上逗留了片刻，直到石田龙弦夫妇都发现异常并且向她看来之后，这才对他们夫妻俩点了点头，“不过在这之前，谁能够先回答一下我刚才的问题呢？”

    “那么多人聚集在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

    说实话，死神和灭却师共处一室这画面若只放在黑崎家，倒也算得上是寻常。可如果连石田一家和海燕夫妇都出现在了这里，那舟涧玟只能说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了。

    只是这一次舟涧玟话音刚落，打断其他人回应不是不再是如今的黑崎一心，而是他和自己的妻子黑崎真咲的一对小女儿。原本还坐在自己母亲旁边的黑崎夏梨和黑崎游子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舟涧玟的身边，随后一人一边抓起了她身上那件黑色的斗篷。

    黑崎真咲立刻不好意思地冲舟涧玟笑了起来，然后起身上前将自己这双因为太小又无人照顾、只能带来这里的小女儿们抱了回去。黑崎一心见状也连忙从妻子的手中抱过了一个女儿，夫妻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看起来倒也是恩爱无比。

    “是这样的，涧玟大人……”

    见其他人要不是和舟涧玟不熟，要么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作为宅邸的主人、又是舟涧玟下属的赤城和加贺只能硬着头皮向自家指挥官解释道：

    “方才那五只大虚被消灭时，海燕先生和石田先生几位也赶了过来。正当我们准备撤离的时候，却发现穿界门就在我们不远处打开而且有靠近的趋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便带着大家伙回到了宅邸。”

    谁知道不必要的麻烦是避免了，却被舟涧玟给撞见了。

    舟涧玟点点头表示这个说法自己可以接受，只是海燕夫妇和石田龙弦夫妇会赶到现场的原因她是了解的，“那么你们夫妇呢？”

    为什么黑崎夫妇也会出现在这里？

    黑崎一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看了看一旁自打出现在这里之后脸色就没有好看过的石田龙弦，“涧玟队长大约是不知道，我们家真咲和那边的石田是旧相识。”

    舟涧玟：“……”

    也就是说如果我不派人先一步出动的话，那么我担心的事很有可能就真的要发生？

    但是连我这个在虚夜宫的人都能及时派人出动，你们这些留在现世的人在事情发生的时候究竟在做什么？

    “说起来，涧玟队长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和赤城小姐还有加贺小姐认识么？”

    黑崎一心可没有忘记涧玟还没有回答自己先前的问题，从赤城和加贺对舟涧玟的态度以及称呼来看，不难发现曾经救了真咲的她们和舟涧玟也是老相识。

    其实在看见华盛顿的时候，海燕夫妇便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但是他们也替舟涧玟保密了——谁知道这事却被舟涧玟自己给捅破了。

    “要说为什么的话，她们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人呀。”

    这么说着，舟涧玟伸手搂了一下坐在自己左侧的赤城，以示自己和她们的亲密，却不想这个举动让黑崎一心下意识地问道，“那白兰那家伙怎么办？！”

    舟涧玟：“……”

    ……喂，这个问题我怎么就那么耳熟呢？

    被自己曾经的部下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舟涧玟在海燕夫妇的低笑声中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不想一直默不作声的石田龙弦却突然站了起来。

    “既然前来救援的死神已经离开了，那我想我们应该离开走了。”

    作为灭却师的他和死神之间原本有着难以磨灭的沟壑，再加上自己曾经的未婚妻因为一起事故被旁人夺去，这便让石田龙弦对死神更加没有了好感。

    刚才他会选择继续留在这里纯粹是因为情况紧急，不得已才留下来避一避风头。

    现在听闻这个家的主人都和死神又关系，这让石田龙弦怎么可能再在这个让他失去了自己的前未婚妻的房子里待下去？

    似乎是看出了石田龙弦的态度是针对舟涧玟的，黑崎一心正准备替自己的原上司说些什么的时候，却不想舟涧玟直接笑道，“其实接下来的事情石田先生不听也无妨，不过是些和尸魂界内已经准备好了针对灭却师的方针的小事罢了。”

    她说着让在场不少人都面色一变的话题，风淡云清的态度仿佛与自身毫无关系。

    ……事实上也的确是毫无关系。

    “发生什么了么，涧玟，”在场除了舰娘之外，和舟涧玟的关系最为亲密的海燕立刻就反应了过来，“难不成这次的事背后有古怪？”

    也不怪海燕的反应会那么激烈，早些年他们夫妇虽说一直都留在虚夜宫里，但是舟涧玟却一点儿都没有要拦截情报的意思，跳脱了护庭十三队队员的身份之后再看瀞灵庭和中央四十六室，海燕能够发现的问题倒也比寻常要多上许多。

    此刻他所说的“有古怪”其实就是在指是否有人在暗中操纵，只是这个“有人”究竟是谁……

    只要涧玟听懂了就好。

    舟涧玟自然是听懂了海燕的意思，她瞥了眼已经重新坐了下去的石田龙弦，在心中感叹了一声这家伙似乎不像那么老实又在意灭却师的身份的人之后，便回答了海燕的问题。

    “古怪是有的，但是也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般神通广大。”

    舟涧玟伸手接过了加贺为她倒的茶水，冲她笑了笑之后才继续说道，“护庭十三队和中央四十六室中有人想要借机来达成目的这点这不假，可他们却也没有厉害到能够操纵五只大虚来针对谁下手，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目的？”石田龙弦表情一凌，“什么目的？”

    舟涧玟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一点儿都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赤城加贺和华盛顿立刻就把视线从水平线挪开，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低、巴不得自己压根就不存在；而在场比较了解舟涧玟的脾气的志波家的三人顿时苦笑不已，却也说不出什么怪罪的话语。

    喝完了茶，舟涧玟把茶杯往边上一放，再看了眼居然耐下了性子等待自己后续的石田龙弦，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容，“其实我对灭却师（y）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毕竟我家里也有一位。”

    听到舟涧玟这么说，先前挪开视线的三位舰娘顿时无声地笑了，舟涧玟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不过无论是纯血的也好还是混血的也罢，如今还敢在名面上有所行动的灭却师也的确是不多了。”

    “也难怪会惹人觊觎。”

    虽说现在还留在现世、甚至敢在护庭十三队的眼皮子底下蹦跶的灭却师已经不多了，但这么放着总还是某些人的心腹大患，所以他们想要彻底赶尽杀绝——顺便做出点业绩；而护庭十三队里的某些人则是对这一稀有的「实验材料」产生了兴趣。

    在双方各自怀揣着小心思的现在，石田宗弦便成为了头一个牺牲品。

    谁让这些年在现世蹦跶得最显眼的就是他了？

    枪打出头鸟嘛。

    舟涧玟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是在听到了「纯血」和「混血」这两个名词时，在场的灭却师无一不是面色大变。然而舟涧玟却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只是忽然又换了一个话题。

    “我记得在灭却师的传承中，有歌颂那位被封印了的王的习俗吧？”

    “我记得好像是说那位被封印的王用九百年恢复心跳，用九十年恢复意识，再用九年恢复力量，”舟涧玟的目光在黑崎真咲和石田龙弦的妻子片桐叶绘身上来回扫视了几番，“那么，这力量究竟是怎么恢复的呢？”

    话说到这里，石田龙弦是再也坐不住了，他手里的吊坠已然变成了灵弓的姿态，空气中的灵子正逐渐地朝灵弓上聚集，似乎随时都能够朝舟涧玟发起进攻。

    “看你的样子，似乎是已经听说过「圣别」了呢。”

    看到石田龙弦已经摆出了准备攻击的架势、而攻击对象正是她们亲爱的指挥官小姐，赤城、加贺和华盛顿也不可能再坐以待毙了，她们立刻起身护在了舟涧玟的身前，也是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而一旁的黑崎一心虽然没有什么举动，但表情也不太好看。

    “灭却师被封印的王”的事他其实也从自己的妻子黑崎真咲的口中听说过，只是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被舟涧玟这么一暗示，他立刻就懂了。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妻子是纯血灭却师的事，却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妻子当年为了保护自己而变得血种不纯的事实，更何况舟涧玟的视线刚才还在黑崎真咲身上停留了那么久，傻子才看不出来自己的妻子也被列在了受害者名单上。

    “你们也无需着急，毕竟距离「圣别」还有整整两年的时间，你们大可以抓紧时间好好享受这最后的天伦之乐……”

    被自家舰娘护在身后的舟涧玟似乎没有察觉到屋内那越来越强烈的灵压，依旧说着足以令当事人感到不悦的话语，但紧接着却又是话锋一转，“如果你们就真的决定接受这样的命运的话。”

    被石田龙弦的灵压逼迫得有些不太舒服，但碍于立场又不好意思开口让对方收敛的海燕立刻眼神一亮，“涧玟的意思，难道是有什么转机？”

    “转机谈不上，只是这「圣别」既然不可避免，倒不如想想在那位灭却师的王发动「圣别」之后该如何挽救比较容易。”

    舟涧玟拍了拍挡在自己身前的赤城和加贺的肩膀，示意她们暂时可以退下之后，对着依旧没有收起灵弓的石田龙弦说道，“就看在诸位的心中，究竟是灭却师的荣耀比较重要，还是自己的妻子更为重要了。”

    石田龙弦双眉一皱，“你想要什么？”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舟涧玟轻笑了一声，“其实我只是想要一个承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