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书房内,气氛沉闷。此时天色已晚,桌旁的红烛不安分的跳跃,更给这间屋子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墙上倒映着两个男子的身影。
屋内的两名男子,一人年纪略长,蓄须,穿一身青色长袍,腰间扎了条金丝绣金蟾的腰带,头上戴玉冠;另一人年纪则稍小些,头戴锦冠,穿一身绛红色暗花外袍,扎了条青色织锦镶玉牌的腰带。此人玉面浓眉,红唇齿白,模样俊朗,与年长的留须男子眉眼间有相像之处,却要比那人更潇洒些。
年长男子面露烦色,一副头痛模样的端坐在书案后面,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年小的男子则是一副心虚的模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桌上分别摆着两杯好茶,上好的金尖,茶香四溢,可惜却是被闲置一旁,无人去品尝。屋内两人各怀心思,却又是面对着同一道难题。
“若不是出了这样的事,我也不至于跑回来。”年长男子似乎火气不小,没好气的瞄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自家胞弟,一脸无奈道:“你好好的,扯人家姑娘的袖子做什么?”
“大哥,莫急。”贾鹤年一脸愧疚,却不知从何说起。此事因他而起,却不是他的本意,都是宿醉惹的祸,若不是醉酒醉得厉害,他就是再不知事,也绝对做不出毁人清白的事情来。
“我怎么能不急?”贾鹤轩用手抚了抚自己的眉头,怒道:“你知不知道这将对你的仕途产生多大的影响?我求了恩师很久,又打点了很多关系,才让恩师答应把自己的爱女嫁于你为妻,如今妻还没娶,妾却要进门了,这回去让我如何与恩师交待?”
“大哥,我……实在是不好开口啊。”虽然二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可这事儿当看兄长的面讲出来,贾鹤年还是觉得脸上臊得慌。
“有何难处?”都这个节骨眼了,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贾鹤年道:“那日与同窗小聚,我确实是没少喝酒,酒醉头痛,只想喊个丫头端些醒酒的茶来。只是之前花厅的丫头都被我打发下去了,一路来到书房,也不见半个人影。我小睡了一阵,只觉得口渴难耐,喊了半天,还是没有人来应,没有办法,我就只好自己去找了,就在这时,我看到了秦府的四小姐,我当时头痛欲裂,根本没看清楚她是谁,只想着这里也不是旁人能来得的,便让她去取些茶来,哪知道……”要怪就怪自己贪杯,与他人无关,那个秦府的四小姐也是白白的受了他的连累。
后来的事儿不用他说,贾鹤轩也知道,如果不是他扯烂了四小姐的袖子,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自己也就不用在这里为难了。
娶她为妾事小,伤了老师的颜面事大啊!
堂堂内阁学士之女,何等骄傲,怎么能允许自己成亲之前,小妾就已经过门的事情。虽然各个府里早有先例,正妻之位悬空时,有几个通房的丫头或是抬一两个姨娘不算什么大事,可那是对别人家说的。老师的闺女性子如何他是知道的,绝是不能容忍这件事的。
“大哥,这事儿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秦家的四小姐,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做妾已经是难为她了,如何能我弃她于不顾呢!”贾鹤年这人生得奇怪,性格很有分裂的倾向,他时而不在乎世人的目光我行我素,时而又重注那些个礼数,让人摸不清头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话。”贾鹤轩怒斥道:“谁让你弃她于不顾了?谁让你背信弃义了?”
贾鹤年一脸委屈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还不都是为你好,想着老师要是能把女儿嫁给你,这调任的事情也就十拿九稳了,如今你做出这事来,我还有何脸让老师把女儿嫁给你?”
贾鹤年道:“你又没让人送信回来,哪里知道你安排了什么?要知道,母亲可是很中意秦家三小姐的,执意让我娶她为妻呢!若不是秦夫人拦着,怕是这门亲事早就做成了。”
提起这个,贾鹤轩又是一肚子气,道:“难不成秦家的小姐都嫁不出去了不成?怎么就盯上你了?母亲也是的,只不过做了一个梦,哪来的吉人之说。”
“自从那三小姐前些时候遇险后,母亲也不太信了。只不过那方氏似乎还有意把二小姐嫁过来为妻,娘有松口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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