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雨顺,求个好意头。年年这个时候,都是商会最忙的时候,老爷和子诚自然是要去商会里的,所以这件事,是指望不上他们爷们儿的。每年都是我带着人去,拜完了龙王庙,还得游花会,每次都把我折腾得腰酸背痛。”说到这儿,她似乎在感慨什么,颇心酸的道:“到底是岁月不饶人,身子不如年轻时候自在了。人嘛,也喜欢清静些,所以今年我就不去了,想着让你们出去好好玩玩。”
众人听了这话,自然是高兴的。连林清月也略带微笑,表现出了几分兴趣。往年的二月二,方婉茹很少带秦黛心出去,主要是怕她“发癔症”丢了秦府的脸面,如今见她做事有模有样,如同脱胎换骨般的识趣起来,便也歇了再困着她的心思。好在她吃亏学乖了,也带得出手去,不然别人又该提起“怎么不见府上三小姐”了,她不能每次都说她病了啊!外面那些人,指不定怎么编排她虐待庶女呢!
方婉茹不能去游花会,最开心的就数秦倩心了,虽然每年方婉茹游花会都会带着她,可她觉得不自由,做什么事都不自在,去哪里,见什么人都不是自己说了算,若是一回两回的也就罢了,年年如此,一点新意也没有,当真不痛快。
如果今年母亲不去,那她不就自由了吗?这真是个好消息。
“母亲不去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若非要紧,还是去吧,也好有个做主的人。”秦倩心的眼睛里,全是小星星,话说得言不由衷。
她是方婉茹肚子里爬出去的,这一点小心思怎么能瞒得过方婉茹呢!她自己的女儿,还能不知道她的想法吗?
方婉茹假装思索了一下,“事儿倒不大,派个管事妈妈去也是一样的。本来我想着,你们年轻人玩在一处,我这个老婆子就不去碍眼了。不过既然需要一个做得起主的人,那我便好好的交待一下,事儿让李妈妈办了就是了。”说完便偷偷的瞄了一眼秦倩心。
秦二小姐不知是计,以为方婉茹真的要去,顿时苦了一张脸,直到屋里人又笑起来,她这才明白过来,难得的害臊起来。站起身来跑到方婉茹面前,扯了她的袖子道:“母亲,女儿不依,女儿不依。哪有母亲这样打趣人的?”
方婉茹笑了一通,指着二小姐的鼻尖道:“不说话时看着也端庄,一张嘴就漏了底,实打实的泼猴样。”
终究是亲生亲养的,话重了些又哪里有什么隔阂,笑笑罢了。
“我的意思呢!府里的姐儿们都大了,也该在重要日子里出去走走,露露脸面。你是她们的嫂嫂,又是有名的才女,在外有你教导她们,我自然放心。”方婉茹虽然有心打压林氏,却也不得不承认,林氏出身门名,无论是规矩还是学问,都是拿得出手的。
方婉茹的意思,是让林氏带着秦府的几位小姐出门,有了嫂嫂管制她们,几人方可循规蹈矩,若有差池,身边也有个知晓厉害的人教导。虽然几个心腹的妈妈也可办此差事儿,但却不一定能驯得了秦倩心这匹野马。妈妈毕竟是下人,下人的话,秦倩心能听进去几分?仗着自己是府里嫡女的身份,除了太夫人跟前有脸的妈妈外,就是自己身边的李妈妈,郑妈妈,她都是不给脸的。
“母亲既然信得过儿媳,儿媳自当尽力。”林氏虽然话说得漂亮,但其实心里是极度不乐意的。旁人就不要说了,这个二小姐,最是不服管教,每每与她外出,也只有自己这个婆婆能镇住她。如今这个差事,当真是难办,若不是因为人还在方婉茹的次间里,她都想抚额呻吟了。
方婉茹笑得亲切,“我不信你,还能信谁?”话罢脸色便是一变,有些严肃的道:“你们三个,明个儿出门要事事小心,万事以你嫂子的意思为准,不可生事。若是哪个无端惹了事非回来,我定不饶她。”
在她心里,这三个女儿都不是省油的灯,秦倩心跋扈,目中无人,在家里嚣张也就算了,出去若是也改不了性子,惹了哪个得罪不起的权贵,那受连累的可是整个秦府!秦黛心以前是这没脑子的,虽然说现在性情变了一些,但谁能保证她不出去惹事?秦若心平日里倒是个让人省心的,胆小却懦弱,只是贾府一事以后,她对这个四丫头的性子也说不准了,还是防着一些好。
正如方婉茹所想,这三位秦家小姐,真真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三位绑在一块,也够唱台大戏的了。此时三人心中已然各有想法,只是方婉茹不知道罢了。倘若林氏得知这三位小姑的心思,怕是宁愿呆在屋子里发霉,也要甩了这烫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