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黄金万两堆在面前,他也不屑一顾。因此又有一个外号叫作‘见死不救’。如果要让无忌入魔教,宁可让其毒发身亡,也决不容他陷身魔教。”
常遇春见他皱眉沉吟,明白他的心意,说道:“张真人,胡师伯虽然从来不给教外人治病,但一来张真人相救小人,大恩深重,二来这位小兄弟乃是白眉鹰王的外孙,算起来也可以说是我明教中人。想来胡师伯应该会破例一次。他若当真不肯动手,小人决不和他干休。”
张三丰道:“这位胡先生医术如神,我是听到过的,可是无忌身上的寒毒,实非寻常……”
常遇春大声道:“这位小兄弟反正不成了,最多治不好,左右也是个死,又有甚么可担心的?”他姓子爽直之极,心中想到甚么,便说了出来。
张三丰听到“左右也是个死”六个字,心头一震,暗想:“这莽汉子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却是这个道理,眼看无忌最多不过一月之命,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他一生和人相交,肝胆相照,自来信人不疑,这常遇春显然是个重义汉子,可是张无忌是他爱徒唯一的骨血,要将他交在向来以诡怪邪恶出名的魔教弟子手中,确是万分的放心不下,一时拿不定主意。
宋青书在一旁看的分明,知道张三丰的顾忌,于是道,“不如就让弟子随常大哥一起送吴忌道蝴蝶谷吧。”
常遇春却是摆摆手道:“不必了,张真人不愿去见我胡师伯,这个我是明白的。自来邪正不并立,张真人是当今正道大宗师,如何能去相求邪魔外道?我胡师伯脾气古怪,见到张真人后说不定两厢尴尬,双方反而弄僵。要是张真人信得过在下,这位张兄弟只好由我带去。”
想了想又自嘲道,“想来张真人对于我这个魔教中人不放心。这样罢,我送了张兄弟去胡师伯那里,请他慢慢医治,在下便上武当山来,作个抵押。张兄弟若有甚么失闪,张真人一掌把我打死便了。”
张三丰哑然失笑,心想无忌若有差池,我打死你又有何用?你若不上武当山来,我却又到何处去找你?但眼下无忌毒入膏肓,当真“左右也是个死”,生死之际,须得当机立断,便道:“如此便拜托你了。可是咱们话说明在先,胡先生决不能勉强无忌入教,我武当派也不领贵教之情。”他知魔教中人行事诡秘,若是一给纠缠上身,阴魂不散,不知将有多少后患,张翠山差点弄到身死名裂,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常遇春昂然道:“张真人可把我明教中人瞧得忒也小了。一切遵照吩咐便是。”
张三丰道:“你替我好好照顾无忌,倘若他体内阴毒终于得能除去,请你同他上武当山来。你自己先来抵押,却是不必了。”
常遇春道:“小人必当尽力而为。”
次曰天明,张三丰携同宋青书,周芷若,与常遇春、张无忌分手。张无忌本来就视张三丰如亲祖父一般,如今见他忽然离去,不由得泪如泉涌。张三丰温言道:“无忌,你病好之后,常大哥便带你回武当山,乖孩子,分别数月,不用悲伤。”张无忌手足动弹不得,眼泪仍是不断的流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