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已过,再过三个时辰天就可以亮了。
天边一线银白的光飞过,好似流星的陨落。银光消失之处,正是一个茅草农人家院子边的篱笆处。
张开唇朝着她的脸上吹了一口气,调笑道:“你可别死哦,不然就没人保护我了。”
说完,食指一弹白斩月立马变成了一个浑身脏乱的黑发男子。转身换了副着急惊慌的表情,朝着院门就砰砰砰地敲了起来,敲得又响又快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有个人快要死了。
“有人吗?有人吗?”
土胚墙里有人点亮了油灯,昏暗不明的灯光一闪一闪朝外面移动。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披着衣裳手里捧着一盏油灯从屋里出来,脑袋朝着篱笆一望看还真是有人在敲门呢。
“来了,来了。”门闩一落,妇人打开门来问道:“半夜三更的有什么事情?”
“大姐,我携娘子一同去流连城投靠亲戚,谁知道在半夜的时候遇见一群土匪。我娘子受了很重的伤,求大姐你行个方便让我娘子休息养伤,在下日后一定奉上重金酬谢。”白斩月着急得马上就要哭出来了,声音都哽咽了,把她抱得紧紧的生怕她死去。
妇人举起油灯朝着宫千缈一照,果然全身都是血,赶紧说道:“快别说了,马上把她抱进去,我给你们找点止血的药。”
“谢谢大姐,谢谢大姐。”白斩月几乎热泪盈眶了,声泪俱下地说道:“好人啊!大姐你真是大好人啊!”
“小兄弟,你还是先把你娘子抱进去吧。来,我领你进去。”妇人看着吐血跟吐水一样的宫千缈,心里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没有空再去细看略显狼狈的白斩月,对他激动的感恩也是没放在心上。
心里思忖着这个女子是不是受到了什么残暴的对待才会吐血吐得这般厉害,要不要连夜去给她请一个大夫。
进屋落山门闩,掀开布帘将他们带进还算宽敞的屋子里。墙边有一张干净的土床上,放下宫千缈的那一瞬间,白斩月还感受到了这个床的温度。可能是这个家没有多余的房间,妇人把自己的床让给了他们。
“小兄弟,你娘子伤得太重了,我们还是赶紧给她请个大夫吧?”妇人心慈,看着那样的宫千缈只觉得揪心得紧。
白斩月一抹眼角的泪珠,制止道:“大姐不必惊慌,我是一个大夫,能把娘子治好的。现在就请大姐你帮我们看看有没有人生人靠近,我怕那些歹人会追踪到这里,到时候连累到大姐我们死都不能瞑目!”
一说,眼泪花子又掉了下来。白斩月伸手一抚,手背上水迹一片。妇人只当他们是鹣鲽情深,眼见着床上的宫千缈好像真的要死的样子。很干脆地答应了,放下帘子就去门外守着。
妇人走后,白斩月右手一挥结下一个结界。宫千缈的伤势不容耽搁了,再晚点就不能再救了。当即坐上床把她扶起来,为她运功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