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子,应该是假名,可为什么姓胡?佳木二字,又究竟是什么意思?
尽管这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可当叶钧耀一得到小北送来的大消息,他先是瞠目结舌,紧跟着就一下子跳了起来,竟是大笑着摸了摸小北的脑袋。
“好,好,孚林和你两人一块,简直是我的大福星!否则要是真的让舒邦儒算计了这一城,我非得气得骂娘不可!任你奸似鬼,这回还是喝老子洗脚水,来人,备轿,我这就去见段府尊……什么?关城门,关城门我就直接在府城找客栈住了,赶得上今晚,我就大获全胜,你告诉夫人一声!”
即便小北跟着叶钧耀也不是一天两天,可这会儿看到叶钧耀这样振奋激昂的样子,她还是觉得,自己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家老爷。可让她更没想到的是。明明叶钧耀已经快要走到了门口。却突然又转过身来。笑眯眯地双手一按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等回头办完了胡部堂这次的五周年忌日正祭,我就放出消息去,那时候你就是我女儿,谁都别想欺负了你!”
小北一下子懵了,张了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叶钧耀大步离去。直到不多时苏夫人进屋,她才有些傻傻地叫道:“夫人。老爷他……”
“他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像不像即将上战场的勇士?”苏夫人笑着打趣道,“人人都说他就喜欢说大话,人人都认为他少手段少谋略,但他真正下定决心的时候,那种不再瞻前顾后,勇往直前的样子,还是很让人心安的。他这个人最值得肯定的一点,就是知道谁应该信任。这一次去龙川村参加正祭的时候,你跟着孚林一块去。等回来之后,老爷和我就认你当女儿!”
小北先是一愣。随即却只觉得一颗心跳得飞快,她下意识地开口说道:“对了,我还要通知一声程公子,夫人,我先出去一趟!”
她暂时不知道怎么面对苏夫人,还是先离开一会儿!
叶钧耀急急忙忙趁着府城县城那道门还没关闭,赶到了徽州府城,又来到了府衙正门前。他是县令,当然不能和汪孚林从前来这里一样,走阳和门这道府衙侧门。作为徽州首府歙县令,附郭府城,他的日子本来并不好过,可这几个月咸鱼大翻身,走在其中,哪怕这时辰很不对,吏役们在恭恭敬敬行礼过后,也只是暗自嘀咕,叶县尊今夜打算怎么回县城。至于叶大炮本人,这时候浑身都是劲,当他踏进段朝宗书房,那言语赫然慷慨激昂,铿锵有力。
尽管段朝宗早就知道叶大炮说话就是这么个风格,可对于今天这突如其来的内容,他还是没法保持镇定。他是紧跟着去职的何东序就任的,因为何东序之前对胡宗宪的家眷太过分,一度引起民愤,后来又被卷进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案子,背上了严酷苛虐的名声,所以下台的时候赫然灰头土脸,没有人还记得,何东序在徽州府这些年,好歹还有些政绩,就连新版徽州府志都是在何东序领衔下,由汪尚宁主持编纂的。
所以,段朝宗就任徽州知府后,更多的是无为而治,对缙绅大户的态度相当谨慎。他斟酌了好一会儿,这才对叶钧耀问道:“此事谁牵头?”
“光是歙县,便有斗山街许家,黄家坞程家,松明山汪氏自不必说,此外西溪南和南溪南吴氏应该都会鼎力支持。而最重要的是,这会儿梅林先生的次子胡松奇,就在斗山街许家。”
段朝宗在其中听到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松明山汪氏,他忍不住头痛地揉了揉眉心,心想汪道昆从前就对胡宗宪抱有深深的同情,这次支持也在情理之中,汪孚林肯定少不了参与。而歙县摆出这么大的声势来,其他各县乡宦士绅,除却少部分和胡家不对付,又或者胆小怕事的,只怕全都会加入这样一场祭拜。而更重要的是,当初胡宗宪是因为倒严而败,现如今严嵩父子早就是过去式了,任首辅的高拱对已经死了的胡宗宪,应该会宽容很多。
更何况叶钧耀说了,这是缙绅集体祭拜,组织的是民间,而不是官府,他只需要监督,最多亲自去上一炷香表示敬意,责任其实很轻,但名头却不小!
尤其是他和何东序一对比,立刻就会拔高许多!
“叶知县,既然人在斗山街许家,我和你亲自走一趟吧。”段朝宗一按扶手站起身来,微微颔首道,“这件事,一定要办得稳妥,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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