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彩儿累了一天,体力活儿外加期间的紧张、兴奋,简直是殚精竭虑,回到潘家后来不及说什么,草草收拾了一下就一头栽进了黑甜乡。 ??
第二天一早毫不意外地被潘老太那嘹亮的嗓子给吵醒。她躺在床上想,要不要偷懒一天。毕竟昨天是多日来最大的一个“项目”,做完了浑身轻松,尽管生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尤其是其膳堂还卷入了杀人事件里,可走马灯的宣传效果也不小,怎么说其膳堂也算出名了吧,这样想着,又觉得心中痒痒,颇想立刻去检验一番广告效应。
又赖了一会儿床,这才慢吞吞地穿好衣服,简单给头挽了个髻,拿自己先前做的带系上,拖拖踏踏地打开房门。
这是一个好天。
晨光初放,微风轻拂。天色是极清浅的蓝,云彩好似棉花糖。
潘彩儿耳朵里听着叽喳清脆的鸟儿鸣叫,感受着清晨中的曦光,她站在院子里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潘明好扛着农具正要出门,见到潘彩儿懒洋洋的样子,问了一声,“彩丫头才起?”
潘彩儿大声道,“大伯早!”
潘明好又看她一眼,转身出门。
潘宁儿听到潘彩儿的声音,从厨房里跑出来,叉着腰,不满地训斥她,“你这个懒女子,日上三竿才起床,平日里从不做家务,再没见过像你这般懒的,我看那潘复生真是倒霉要娶你这样的野丫头!”
她平时并不能见到潘彩儿几面,后者常常早出晚归的,偏家里许了她这般任事不管。又听说她每月给家里五十文钱,心想她自己留下的还不知有多少,这般轻巧的差事,又能躲了家里的活计,怎么让潘彩儿这家里最不受待见的女孩给得到了!
更不要说前儿七七节,那潘彩儿的未婚夫潘复生拿了那些的节礼,连自己都分到了一块绸料做外衫,听说有块素软缎是用蚕丝织就的,摸起来又软又滑,给这野丫头真是可惜了!
潘宁儿摸着自己洗碗洗得越来越粗糙的十指,心中一时对潘彩儿愤恨不已。 如果不是她成天不着家,自己怎么会做这么多家务活儿?
潘彩儿正诧异潘宁儿一早儿就气不顺,还没想好要不要理她,却听到隔壁房间里潘大山一推房门走出来,“我姐能给家里挣钱,你能么?”
“山子你还没走?”往常这个时候潘大山已经赶鸭出门了。之前潘彩儿养的那群灰鸭,被潘大山接手了,如今长得肥壮,羽毛油亮,每日能捡回来好些鸭蛋,一点不费家里粮食,还能有鸭蛋吃,而且潘彩儿声明这些鸭子其膳堂都会直接收购,如此潘老太才会对潘大山这个半劳力的放鸭行为不再有异议。
潘宁儿被山子眼睛一瞪有点胆怯,别看山子比她小,个头却高出她两头,胳膊撸起袖子全是紧绷绷的小肌肉。
她心说我也有兄弟,遂朝着三房喊,“木头,出来!”
却见小木头啪嗒着两条小腿,从潘家大门口往回跑,边跑边喊,“来人啦,好多东西!”
潘宁儿正纳闷小木头何时出的门,结果下一刻就看到潘明好也退了回来,不仅如此,身后还跟着几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个中年妇人,四五十岁的样子,头挽的一丝不乱,间插着一枚梅纹镂空金簪,耳朵上是一副珐琅掐丝金耳坠,腕上两只缠金丝银镯,身上着绛紫色圆寿字样缎面比甲,裹着云白的掐花对襟衣裳,走起路来从容有序,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朝潘宁儿走来,不由将后者看得愣住了。? ?
那妇人后面跟着几个小厮,肩扛手提,拿着好些的东西,潘宁儿看不明白,潘彩儿可认出来了,这不是修老安人身边的孙妈妈么,怎的一早就跑自己家来了?
却见孙妈妈走过潘宁儿,径直向前,看那方向,竟是冲着潘彩儿而去?
潘宁儿瞪圆了眼珠,和同样伫立在院子里的小木头,潘明好一起,傻傻地看着那妇人满面笑容地对着潘彩儿行礼,又熟络地道,“潘姑娘恕老奴不告登门,实是老安人催得急。昨日那番忙乱,竟没顾上和姑娘说上几句话,算是修家怠慢了。这不,一大早儿老安人就遣了我来给姑娘送昨日的工钱,并送来一些礼物,感谢姑娘昨日仗义相助。”
“孙妈妈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这工钱,我却不能收,事先就说好了,这一次是免费给您府上提供菜品,我还要多谢老太爷老安人同意我们挂那几盏灯呢。”潘彩儿将对方递过来的一包银两推回去,此举看得旁观的潘家人甚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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