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胖修儿从县里得了信,知晓这边的事情时,日子已经过了半月之多。 ? 他那日里,携着潘彩儿给他的锦囊妙计,去贿赂了狱卒,给那狱头递了个好招。狱头连日里对着冯大田也颇为厌烦,那一日也得了县令的令,要将这案子了结,让冯大田以之前的“狭私报复”为由画押。胖修儿这一番要求,却甚是多事。他本待不理,前者却给他递过去十两的一个大银锭,兴盛钱庄的银锭,好成色又足重。好在胖修儿那招数,也简单,不过就是不让犯人睡觉罢了。并有一点,要两个狱卒交替看守着,务必盯着他不让他有一时合眼。这也算是给了修家一个面子。胖修儿做了这番布置后,遵着潘彩儿的叮嘱,一直等到一连三日后,方才又跑去县衙。潘彩儿事先面授机宜,说这招数,需让犯人三日不睡,则犯人必定神思恍惚、精神癫狂,有天大的秘密也守不住。他也甚是好奇,不过三日不睡而已,怎么会如此夸张?结果他这一日甫一踏入县衙监狱,见到那狱头,对方就忙道,“您可算来了!再多一天大人就亲自来牢里过问了!您看您是现在就问么?我见这人有点受不住了。”胖修儿被领到冯大田那号子外,看到这人全不见曾经的精明狡狯,一双眼不住地想要合上,狱卒就是不让他如愿,他便呼呼喝喝地,一会儿抓着身上,一会儿啊啊地大叫。胖修儿看得瞠目结舌,这-----不睡觉人就会疯,他可第一次见到。“这还能审得出来么?”他怀疑道。狱头心说您问我我问谁去。这不是你的主意么。 可别真疯了。“我问你,你来清沛县,给东山先生投毒,是谁的指使?你主子是谁?!”冯大田听到那几个敏感的字眼,眼中突显一丝清明,而后又思维迷糊,口中只道,“不说,不说!”“你不说,你就睡不了觉!说吧。”胖修儿的审问明显稚嫩,和哄诱小儿一般。狱头看不下去,“修少爷,既然您也是想知道这幕后主使,不如就交给我来问吧。”胖修儿被狱卒请到外间坐着饮茶。未过三刻,狱头便拿着一副签字画押的招供状走出来。“怎样?!”胖修儿立刻起身。狱头摇摇头,“还是那一套说辞。这不,冯大田已经签字画押了。”说着,他将手中那招供递给胖修儿看。胖修儿不由垂头丧气。他对着狱头那万分抱歉的脸摆摆手,“这也怨不得你,许是果真如此吧。”胖修儿这边失望地走出牢房,径直沿着县衙正路朝着外间远去,他身后的狱头望着他肥胖的身影眯了眯眼,却转身直接走向县衙后院,汪县令的书房外,对着值守的小厮道,“烦劳通秉大人一声,就说汪瑞有急事要秉。”胖修儿因未能完成潘彩儿的嘱托,很有些不得劲儿。这一件事潘彩儿一直放在心上,虽说他也对这法子是否能奏效心存疑惑,可事实真的如此,他又异常失望,一连数日躲在家中,也没去其膳堂晃悠。总觉得若是见到潘彩儿那失望的眼神,他会愈加暴躁。修老安人倒是纳闷这孙儿怎么忽然乖了起来,也不如往日般打一起身梳洗完毕就脚下生风朝外边跑,不到天黑不着家。也不曾招了杂耍、戏班来家里表演弹唱,又不再和那不务正业的县里帮闲们混在一处胡闹。?只是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唉声叹气,要么就是赖在她身边呆。就连一向让她颇为放心的好胃口,也出了差子。叫厨房特地做的他最爱的牛乳蒸羊羔,他也不过夹了几下,就恹恹地放下了筷子。更令人担忧的,这一向乐天傲性儿的小孙子,居然突如其来地问她,“祖母,我是不是有些没用?”修老安人安抚了孙儿之后,赶忙叫来了七川和八峰,将近日生之事打听个七七八八,听得胖修儿居然如此听从潘彩儿的话,和那狱头打起了关系,还亲审冯大田,不由皱了皱眉。这事儿,修府已经不再关注了。似他们这般人家,并不乐意和这种邢狱之事关联起来。本来随着东山先生的家人扶棺返乡,这一宗案算是尘埃落定了。怎么潘家姑娘却非要得知这幕后主使?好在最后的结果和众人期望的一样,只这孙儿,该不该再让他和潘彩儿来往,她却有些拿不定主意。按说两人年纪都已不小,本该遵着男女之防不再往来。然而这乡野之地本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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