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深秋,但天地间已经奏响了冬的前奏。? ?
秋雨的小夜曲拉得如痴如醉,引来无数旁听者;草地上凝着白霜,好像一块无尽铺展的白色画布,每家的屋顶上也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玉屑,像一条白线毯子罩在了屋顶上。
瑟瑟秋风是冬天的前奏,它们吹响了提醒野生动物们的越冬的最后一声警笛,也让许多人走进了生命的尾声。
皇宫中,郭威完成了祭祀祈福,但身体还是如这天气一样,渐渐失去了活力与生机。
躺着床上的他,此刻内心思绪万千,四年前的那个冬天,他全家惨遭屠戮,仅有小孙子郭屹幸免于难,为了让郭家得以延续,他走上了这高高在上的皇位,但此刻他也面临着如同当年一样的境况。
朝中有些大臣开始专横跋扈,恣意妄权,尤其是宰相王俊的种种做法,他早已看在眼里,已然触动了他的底线。他此刻也面临着当年刘承祐一样的选择,是杀还是不杀,只有除去他们,才会让郭家传承下;那么又该怎么动手,如果处理不好,那皇位将会再一次换成他姓。
一番深思之后,郭威挥了挥手,暗影中,悄然走出一人,无声无息。
“主上!”
“屹儿那边情况怎么样?”
那黑衣人想了想,欲言又止,“禀主上,小公子那边很好,只是……”
“你跟随朕多年,无须估计,直说好了。”
“主上,小公子那边的情况好得有些异常,跟着师父扶摇子回到华山之后,小公子的心智好像变得如常人一样,而且,在一年前他已经完成了第一次突破。”那黑衣人靠在郭威身边,低声说道。
郭威听了,原本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哦,这小子已经被医治好了?”
“主上,这正是小的所不明的地方,小公子他好像不是被治好的,而是……”
郭威一听,心里有些诧异,连忙伸手阻止道:“你的意思是说,我那孙儿只是装疯卖傻,并不是真正的痴傻?”
“依属下看,正是如此!”
“这样啊!”郭威想了想,接着说道,“你先下去,有什么事立马向朕禀告。”
那黑衣人施了一礼,又悄悄地退回了黑暗之中。
待那人走后,郭威躺在床上,仔细地梳理着这一切:这小子确实挺出乎人意料,能在祸乱之中保全性命,又能假痴不癫,麻痹众人,看来,这小子不是呆傻得异于常人,而是精明得异于常人,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是想摸清情况,还是感知到危险到来?郭威有些想不明白了。
总之,不管怎样,他这么做已经瞒过了所有人,现在又突破了第一境,算是有了自保的能力,要知道郭威不是先天筑基,到十几岁才突破一层,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到达了第三层,这小子有如此的天赋,怕是将来武学成就也是斐然哪!
郭威深思了许久,慢慢地将目光移到了自己的身体上,不禁有些悲戚:我这身体怕是等不到屹小子长大成人那一天了,如果我能再多活几年,屹儿能独挑大梁,到时将皇位传给他,那将无人敢出来挑衅权威,我郭家才能得以延续。
只是现在,恐怕是不行了,在这乱世之中,谁人都敢称帝,屹儿此刻的实力,绝对是不足以威慑到他们,这皇位怎么能传给他呢?
郭威思前想后,加上身体状况很差,心神越的疲惫:看来只能先将皇位传于养子柴荣了,虽然他不是郭姓,但我视如己出,养育这么多年,这心应该还是向着郭家的。柴荣能力出众,在军中、朝上威望都很高,只有让他继位,才能稳定时局。
可是,不管传位于谁,眼下必须有件事要做,这王俊竟然阻止柴荣进宫面圣,看这样子,他还真把我当成病猫了。当务之急必须除掉王俊等权臣,不然郭家之人将会寝食难安,我也会死不瞑目的。
想到这里,郭威不由地直了直腰,身子好像也陡然好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王俊依然兴致高昂地来到了后宫,自从郭威祭天祈福后,他每天早上都要进宫,说是关心圣上,其实别有用心。
王俊大摇大摆地走进崇文殿,心里甚是得意,忽然,从门的两边窜出一群甲士,不由分说地将王俊抓了起来。
王俊大急,厉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抓捕朝廷重臣!”
一群侍卫默不作声,只是死死地按住王俊,这时走进一近侍,手捧圣旨,高呼:“丞相王俊,接旨!”
士兵们将王俊的头按住,贴在地上,令他动弹不得。
挣扎片刻之后,原本春风得意的王俊没法挣脱,无奈只好忍着一股怒气,接受皇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者枢密使王俊,居功自傲,专横跋扈,嫉贤妒能,排除异己,祸乱朝纲,危害百姓。本应处以极刑,但念其功勋,赦免死罪,迁为商州司马,钦此!”
王俊整个人都吓软了,根本不需要人按住了,目光呆滞,脸色煞白,瘫倒在大殿之上。
“王大人,接旨啊!”那近侍宣读完毕之后,走到王俊面前,俯下身子,低声说道。
听了这话,王峻猛然警醒,扯着膀子大叫道:“放开我,我要见皇上!让郭雀儿给我出来,让他来见我!”
“大胆王峻!敢对圣上无礼!”
“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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