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伤痕的百姓被绑在大木柱上,在马车的拉载下缓缓而过,愤怒者有之,更多的却是些麻木不仁的表情。满脸得意、轻扬皮鞭的税吏,浑身是伤、表情颓废的‘暴民’,咬牙切齿、怒火冲天的百姓,还有那神情麻木,双眼无神的旁观者,仿佛一幅长长的百态画像,上演着一场悲剧大戏!
混在人群中的小李将军不由得摇了摇头,看来自己必须加大力度引导一下了,否则这些百姓还真不一定能暴动起来!打定主意,挤出人群就向城外赶去。
……
游街示众结束,却预示着一场能毁灭很多人的暴风雨要来。
哪里有镇压,那里就会有反抗!税吏们行事依旧肆无忌惮,虽然经历了昨日的一场威慑,可反抗的人群依旧此起彼伏。一群身作破烂衣裳的的大汉悄悄地自城外混进了城里。
‘嗵’一声巨响,被风雨侵蚀日久的院门直接被踹飞,五六个身挂税银司腰牌的大汉气势汹汹的杀了进来,当头一名大汉大手一挥:“给我搬!”身后众下属就冲了上去,看着什么东西都往麻袋里装。小小的院子里鸡飞狗跳。看着自家东西一件件被拿走,年逾四十的主人拉住抓着菜刀就要冲出去阻拦的二小子,自己颤颤巍巍的推开门走到领头大汉身前,跪倒在地哀求道:“大爷,你就行行好给小的一家留条生路吧,求求您了。”说着脑袋就磕了下去。
大汉冷冷一笑,一脚将这人踹翻,喝骂道:“收税是为了孝顺皇上他老人家,若是再敢阻拦,拉你全家去游街!”话音刚落,身后就冲进了十余条大汉,当头一人一指那税吏大汉:“就是他把俺闺女抢走的!”身后众人双眼怒睁:“打死他!”说话间就冲了上来。
税吏大汉一惊,暴民!哗的一声抽出腰间薄薄的大片刀,厉声喝道:“谁敢动手,阻挠税收可是要杀头的!”‘啪’一名大汉手中的大木棍直接拍在了他的右肩上,手中大片刀应声落地,其他人便扑了过来。当头那人一脚将满脸痛苦状的税吏大汉踹翻,围起来就是一阵猛踢。小李将军可是吩咐了,随便打,打死活该!
后跟上来的几个人一看插不上手,转身向其他几个已经傻了眼的税吏扑去。倒在地上的主人看着刚才还一脸凶相,老子天下无敌的税吏大爷被人打的口喷鲜血,转眼间就瞧不出人样来,不由得一阵胆战心惊,接着心中一乐,真是活该。正美着呢,身后的房门一响,自己二小子举着菜刀就杀了出来,嘴里还大喊着:“抢东西还敢打我爹,小爷今天劈了你!”
说话间就冲了上去,硬是撞开正海扁那大汉的几人,冲早已晕死过去的税吏大汉身上疯狂的劈了起来!看着他被溅的满脸鲜血,依旧不停手,站在一旁的张亮却是胆战心惊,好小子,够狠!后边的老爹可是被吓傻了,愣了半天回过神来,上前一把抱住自家二小子就往后拖:“二小子,可不敢这样,这可是要杀头的!”
哪知道二小子一阵挣扎,挣脱老爹,气道:“爹,不杀了这群混蛋,咱家早晚得被他们给活活逼死!”说罢,又要抄刀上前。张亮急忙一拉:“小兄弟,这人已经死了,要是心中还有气,就跟着哥哥们找别的税吏算账去!”二小子一顿,喜道:“这位大哥说得对,欺负我们一家的可不止这个混蛋,走,找其他人算账去!”说罢,又狠狠在早已死透的税吏大汉身上踩了一脚,不顾身后老爹的大声呼喊,提着一把菜刀,跟着张亮等人冲了出去。
五百骁骑营将士,五六人一组,足以在大半个潭州城里活动了。一时间处处可见税吏被打得落荒而逃。百姓就是这样,再懦弱的人,只要一有了带头的,原本积压在心中怒火就会随之喷,跟着闹腾起来。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由原来的五百人就汇聚成了一千多人,挨家挨户找税吏,只要一被抓到,不死也得重伤。
光潭州城里就有近五百税吏,虽然暴动的人群打杀了不少,可依旧有人闻讯逃脱,有的藏了起来,有的则是慌慌张张的跑到税银司衙门给安大人报信。
安大人一听,勃然大怒,起身大喝道:“反了天了,不交税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反抗,来呀,集合人马随我杀出去治治他们,让他们也知道我安大人的手段。”
前来报信的几个鼻青脸肿的税吏一拦,劝道:“大人,万万不可,您不知道,那些刁民成群结队,只怕不下几百人啊!”
安大人也是一惊,这么多人。可是不能在下属面前落面子,不屑道:“怕什么,吩咐人都把兵刃带上,若是这些人还敢反抗,统统砍死,出了事本官顶着!”
几个人一听这话,也来了脾气,就是嘛,咱是为皇上他老人家办差,这群刁民若敢反抗,那就是藐视皇权,统统死罪!对着满脸怒气的安大人一抱拳,兄弟们就冲出去召集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