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岳大人麾下在立大功,众人虽然眼热,却也无话可说,岳大人都如此照顾我等了,是自己没本事抓住王昌德,根本就怨不得别人。岳老大倒是没有为难王昌德,直接让王显赶来确认。
看着昔日把酒欢笑的老大哥落到这般田地,王显忍不住叹了口气,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今日这番造化,归根结底全是他王昌德的过错,怨不得别人。对着岳老大点了点头:“大人,此人正是王昌德。”岳飞点了点头,吩咐道:“子玉,将这人押下去好生看管起来。”小李将军点了点头,便带着人将满面怒气瞪着王显的王昌德押了下去。既然匪已经抓住了,那这次剿匪就以全功告捷了,此时的岳老大是身心俱惫。
王显自然看得出来,轻轻地说了声告退,便转身走了出去。岳老大独自痴坐在椅子上想着自己的心事,就见一名侍卫进来抱拳道:“大人,门外王慕道大人求见。”岳飞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坐直身体道:“快请他进来。”
没一会儿面色凄苦的王贤弟就走了进来,上前几步直接跪在那里,惊得岳老大一下子站了起来,急道:“王大人,这可使不得。”“岳大人,还请您救下官一条性命啊。”不待岳老大去扶,王贤弟就趴在地上呜咽起来。岳老大上前几步将他扶住,一边往起拽他一边说道:“王大人,有事你就说,何须行此大礼。”王贤弟顺势在了起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岳大人,下官有罪……”絮絮叨叨的将昨日之事说了一遍,看着岳老大面色越来越难看,王贤弟不由急道:“岳大人,佛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下官死了倒没什么,可怜我那八十老母和三岁小儿交予何人,呜呜呜。”心里还补充了一句,自己那十几房妻妾不就得守寡了嘛,可怜的小十三才刚刚十七岁。
看着眼前这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同时还是为佛教徒的将领,岳老大不由眉头大皱,真是纳闷了,这么一个人,怎么就混到将军了呢?顿了半天,推脱道:“王大人,至于你的罪责,自有朝廷公论,到时若是有机会,本官会为你进言几句的。”
王贤弟可是官场老油条了,那里信他这话,顿时就撒起了泼:“岳大人,小官求求你救我一命吧,倘若渡过此关,小官一定在家中为你设上长生牌位,从此子子孙孙一定会念您的好啊。”说着就要再次下跪,岳老大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赶紧扶住他答应道:“王大人放心,本官一定会为你在李老大人面前求情,一定会的。”王贤弟心中一喜,成了!虽然被岳老大扶着跪不下去,嘴里边的感谢话却是喷涌而出。直到岳老大慢慢地将他推至门外才告一段落,看着他不停地作揖下船而去,岳老大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人忒是难缠了。被他这么一弄,岳老大更是头疼得厉害,再加上船体不停地摇晃,跌跌撞撞的走进里屋,一下子便躺在了床上,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
……
大军回返,李纲亲自赶到岳州城外迎接,岳飞率先走了上来,就要行礼。李纲急忙伸手一拦,笑道:“鹏举勿需多礼,呵呵,此次剿匪辛苦你了。”岳老大急道:“若是没有大人的英明指挥,此番剿匪岂能尽到全功。”小小一记马屁,李老头倒也受用得很,又和岳老大身后的其他将领招呼了几声,便拉起岳老大的手臂向城内走去,两人亲密的样子,当真是羡煞旁人,纷纷在想,若是李老大人如此看重自己,那前途可是光明一片啊。
回到府衙,岳老大自然要将此番入湖剿匪的经过细细为李老头讲述一遍。听他这么说完,李老头不由笑了起来:“经此一战,个中匪类必会知道这洞庭湖是块死地,从此以后定然没有人再敢盘踞于其中,倒是功在千秋了。”自言自语一番,抬头对岳老大说道:“鹏举,关于降匪如何安置,朝廷已有定论。杨再兴和王显率六千人马归于你帐下,二人同领正六品统领衔,至于具体如何安排就看你的了。其他的降匪除了返还乡里的,全部分散至各城厢军。”岳老大不由一喜,有道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敢问那位领兵将领不希望自己帐下兵强马壮,起身抱拳道:“多谢大人!”杨再兴和王显能分拨到自己帐下,其中缘由岳飞自然明白,肯定是李老大人说话了,要不然等着要兵的人多了去了,岂会轮到自己。
摆手让他坐下,李纲叹了口气道:“鹏举啊,剿匪之事告一段落,老夫也该卸任回乡了……”话还没说完,岳飞就急道:“大人,您这是何意,如今北方伪齐和金兵蠢蠢欲动,亡我之心不死,朝廷正需要您这样德高望重的老臣主持大局啊。”
李纲苦笑着摇了摇头:“老夫原本也是这样以为的,这才一接到圣旨便赶来赴任。唉,这次出了门才现自己真的是老了,这次剿匪虽说是老夫挂帅,可整个计划几乎全是你安排的。”见岳飞又要说话,李老头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伸手一拦,继续道:“老夫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呢,岂会怪你越俎代庖,如今的大宋朝需要的正是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出门难知天下事,如今才知道军中出了你,韩世忠,张俊,还有蜀中吴阶这等英才。老夫年纪老迈,实在是不愿意动了,辛辛苦苦一辈子也该回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