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赤兔之死

是央求的，也可以说是嬉皮笑脸的语气说道：“最后一根，抽完这根儿我就戒了。”

    说完从烟盒里倒出一支烟，含在嘴里点上，站起身将那盒烟远远地抛到河里。

    “我走啦，回去还有个重要的实验，挺危险的。你说天下没有既想实现人生价值、又不想面对危险的好事。我想了想，你说得对。”

    于洋笑了笑，知道石头不会说话，更不可能回答，转过身，慢慢离开……

    几天后，西南大山深处的某研究所生爆炸，一人失踪。

    …………

    …………

    头痛，剧烈的头痛。

    这是于洋此时的感觉，他以为这只是爆炸的后遗症，但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

    耳边响起的是有些陌生的声音，但他确定这声音自己曾经听过。

    “《赤兔之死》这篇作文为什么能得满分？除了江苏那个考生的文笔老道之外，创新也是个关键点。”

    “你们回去后好好看看这一期的《作文与考试》，尤其是林曦，你有这个古文底子。应试作文嘛，都是旧瓶装新酒，主题无非就是哪几种，改一下就能套进去。写几篇给我看看，明年高考的时候给我这个语文老师长长脸。”

    一阵善意的笑声后，急促的铃声响起，于洋被这铃声一激，猛地抬起头，仿佛被人在头顶浇了一瓢带着冰凌的冷水，顿时清醒过来。

    “赤兔之死？高考……”

    抬起头看了一眼在讲台上收拾教案的语文老师，中等身材的女人，带着一副眼镜，肩膀上全是粉笔灰，黑板上的字都在下面划了一条长线。

    没有错，这一切恍然如梦，但却无比真实，这是于洋高中的语文老师！

    于洋的心忽然停滞，浑身颤抖，他想要回头看看，但却提不起一点力气，生怕这一切都是梦。

    但是很快于洋就知道这不是梦，因为椅子的后腿被人轻轻地踢了一下，一个已经十几年没有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如同一声炸雷，让他彻底愣住了。

    “你怎么又上课睡觉？也就语文老师惯着你，这要是英语课，你又得被罚站了。”

    这声音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于洋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略微麻痹的身体转过身看去，那个十几年没有见过的面孔是那样的真实。

    一如记忆中那样，头简单地梳成一个马尾，一身淡蓝色的校服，嘴角是那种略带温柔的生气表情。

    于洋僵在那里，盯着那个女孩，心里有无数的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愣愣地看着她，一个声音在心中狂跳：“是林曦没错，是她！是她！这不是梦！”

    林曦从未见过于洋这样，拿起英语书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浅笑道：“傻了啊？”

    他这才反应过来，狂喜地翻开自己书桌上的那本《作文与考试》，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的作文，又抬起头看了看黑板前挂着的高考倒计时，猛地砸了一下桌子。

    周围的同学有些奇怪地看着面色通红，有些癫狂的于洋，如果不是在班级里，于洋只怕已经喊了出来！

    “这不是梦！自己重生了！重生到了高三的时候，没错，没错！2oo1年的九月份！”

    死命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深吸了几口气，这才让狂跳的心安顿下来，身下的椅子又被踢了一下，一声略带嗔怒的咳嗽声终于让惊喜的于洋平静下来。

    墙壁上的老式喇叭呜呜啦啦地响起了一个声音，于洋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双手放在了书桌上，按在自己的眼角。

    “眼保健操，开始。益眼！第一节，揉天应穴……”

    脆脆的女童声回荡在教师内，于洋闭上眼睛，内心的激荡也终于随着音乐声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