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受不了周围的环境,永远像了个菜市场,没一刻不是吵吵闹闹。
走出门来,有袒胸露腹满口脏话的男人,有打扮得逢头垢面满街奶孩子的女人,有抠着鼻子随地吐痰的老人,有到处乱跑的小屁孩。
一会儿,是东家和西家的大人在面红耳赤的吵;一会儿,又是姓李的和姓陈的小孩子互相打了个头破血流;再一会儿,是北边的一户夫妻为着鸡毛蒜皮的事儿而大打出手,一边对骂,当街表演家丑也在外传的闹剧。
住在这儿的人,无论是大人,或小孩,或男,或女,他们共同之处,便是扯着喉咙大声说话,当街嚷嚷吵闹。这些人出口闭口的“三字经”,整天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还有人家所有的女性亲属,挂在嘴里问候个遍。
夏七月是在这样的环境长大的。
在遇到那个在酒吧唱歌的男孩子之前,夏七月自认自己是稀有动物,属于“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花级别。但遇到了那个在酒吧唱歌的男孩子,夏七月就不幸地陷落了,变成了一个偷钱——啊不,应该是说,捡钱不还的坏女孩。
夏七月想,这不是她的错,是社会的错。
夏七月又想,如果不是生活所逼,如果此时此刻她不是一无所有,走投无路,她用得着捡钱不还么?
世上本没贼,捡到别人的钱不还,顺手牵羊多了,便自然而然成为贼。
这是夏七月第一次“顺手牵羊”,没想到,她献出了捡到别人的钱不还第一次,效果竟然这样惊人,收获丰富得令人不可置信——那叠粉色的厚厚的钱,居然有六千六百元。
妈了个巴子滴,六千六百元呀!
整整六千六百元人民币!
这是夏七月有生以来,第一次拥有这么的钱。那六十六张粉色的印有伟大领袖毛主席头像的人民币,放在小小的窄小的出租屋里,散落在□□,简直就是褶褶生辉,把整间出租屋照得金碧辉煌。
夏七月开心兴奋之余,又是恐慌。
到底,这是不义之财。
也许,这六千六百元人民币,对那个在酒吧唱歌的男孩子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从饭桌上扫下来的面包屑,但对夏七月来说,却是救命稻草。
男孩子那么有钱,开着小轿车——夏七月虽然不懂是什么车子,但看上去挺豪华,挺高档,估计很名贵,还有还有,穿得起一件26800元人民币的风衣,钱夹里随随便便的装了几千元,看样子,不是官二代,便是富二代吧?
夏七月想,奇怪,他那么有钱,干嘛要去酒吧唱歌?见不得,是为了好玩吧?抑或,是因为喜欢唱歌?不过也别说,他唱歌挺不错,很有明星的范儿。
随即,夏七月甩了甩头。
她觉得她真是他(妈)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自己的烦恼还顾不了,居然还有闲心关心这些与她无关的事。真是的,男孩子为什么去酒吧唱歌,又与她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