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李氏此言一出,芳婉等人险些被气吐血。然而年兮兰尚未发话,她们也不便上前直接与李氏理论,皆皱紧眉头,面带怒色的望着李氏。
年兮兰微微一笑,心平气和的说道:“可巧,我今日戴着的耳坠子也正是我的心爱之物。但是,刚刚的确是我不小心踩碎了你的耳坠子,我见你又是一个对自己的首饰极为珍爱之人,因此,便如你所愿,将这对耳坠子送给你作为补偿。”
年兮兰一边说,一边伸手摘下耳朵上的耳环,放在右手中递给李氏,“我想,这对耳坠子跟在你这位爱惜首饰之人的身边,你一定会好好的珍惜它,倒也不算埋没了它们。如此,我的心里也可以舒服一些。若是换了其他毛毛躁躁、不爱惜首饰之人,我倒宁可得罪了她们,也绝不会将自己的心爱之物送给她们的。”
李氏听说这对耳环正是年兮兰的心爱之物,满是嫉妒的双眼中不禁微光一闪,微笑着走到年兮兰面前,向她伸出左手,爽快的说道:“如此也好,只要你将耳环赔给我,我也便不再追究刚才发生的事情。”
极为了解李氏为人的年兮兰,自然已经猜到李氏接下来的动作,面上却丝毫不显,脸上带着诚恳的笑容,将耳坠子递到李氏的手中。
没想到,耳坠子刚刚碰到李氏的左手,就见李氏将左手向旁边一翻,耳坠子顿时掉在地上,相继碎裂。
年兮兰“诶呀”一声惊叫,心疼的蹙起秀眉,洁白的贝齿咬着嘴唇,满脸惋惜之色,竟然不顾自己大腹便便,便要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碎成几块的耳环。
芳婉、芳蔺哪里敢让年兮兰亲自蹲下身子去捡地上已经碎成几片的耳环,连忙一左一右同时扶住年兮兰的手臂,心急的劝解道:“娘娘切莫着急,地上的耳坠子让奴婢们来捡就是了!娘娘如今身怀六甲,身子娇贵得紧。若是皇上得知奴婢们竟然让娘娘亲自动手去拾掉在地上的耳环,一定会责怪奴婢们侍奉不周,未能照顾好娘娘。倘若娘娘不小心被碎片割伤了手指,一向疼惜娘娘的皇上还不知会怎样心疼呢!”
木槿连忙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捡起耳环的碎片,用锦帕包着呈到年希兰面前,柔声劝解道:“奴婢已经小心的将地上的碎片尽数捡了起来,一片都没有少。宫中的能工巧匠多的是,自然可以为娘娘修补好这对耳坠子。”
年兮兰接过锦帕,低头望着锦帕中碎裂成几片的耳坠子,幽幽地叹了口气,满脸无奈与怅惘之色。
李氏此时已经被吓得呆住了,双眼直勾勾的瞪着年兮兰,抽了抽嘴角,伸手指着她,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们……称呼她什么?她是宫里的娘娘?这怎么可能呢?娘娘哪里会穿这样的衣裳!”
正在此时,匆匆赶来的乌拉那拉氏看见李氏竟然无礼的用手指着年兮兰,心中顿时暗道不好。
去年选秀之时,德妃有心让年兮兰嫁入雍亲王府为侧福晋,因此曾经给乌拉那拉氏看过年兮兰的画像。当时,乌拉那拉氏见年兮兰生的花容月貌,心中自然万分不愿让年兮兰嫁入王府。后来听说年兮兰被康熙封了贵人,乌拉那拉氏才着实松了一口气。
此时,乌拉那拉氏见李氏竟然对年兮兰不敬,心中大骂李氏愚昧无知、蠢钝如猪,连忙带着怀抱弘历的钮祜禄氏恭敬的跪下身子,向年兮兰行礼道:“臣妾参见熙嫔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李氏不知娘娘身份,若是言语不当冲撞了娘娘,望娘娘看在不知者不罪的情面上,饶恕李氏。”
早已经被吓傻了的李氏此时也回过神来,颤抖着身子跪在年兮兰面前连连请罪。
年兮兰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乌拉那拉氏、心计颇深的钮祜禄氏及张扬跋扈的李氏恭敬的跪在自己面前,心里不禁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之感。然而,对年兮兰而言,这还远远不够。终有一天,她要让所有前世伤害过她孩子们的人,痛失她们所在乎的一切,以此告慰孩子们的在天之灵。
年兮兰委屈的看着手中残破不堪的耳坠子,紧抿着嘴,并未立即让乌拉那拉氏等人起身。
乌拉那拉氏多跪了片刻,心中便已经十分恼火,觉得年兮兰不知好歹,竟然仗着皇上的宠爱,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于是外表恭敬、内含讽刺的说道:“熙嫔娘娘宽厚仁德,应该不至于为难雍亲王的福晋们与刚满七个月的小阿哥吧!”
年兮兰尚未回答,便听康熙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年兮兰转身望去,只见康熙与胤禛兄弟两人一同走来。年兮兰垂下眼帘,正欲弯膝向康熙行礼,便被大步走到近前的康熙拖着手臂扶了起来。
乌拉那拉氏与李氏等人见康熙竟然对年兮兰如此宠爱,心中愈加慌乱,连忙颤抖着声音恭敬的俯下身子向康熙行礼。而一颗心尽系在年兮兰身上的康熙由于担心年兮兰的情况,竟也并未及时叫起。
康熙见年兮兰黛眉微蹙、咬着嘴唇,不禁沉下脸色,又见年兮兰手里握着的锦帕中尽是耳坠子的碎片,又看了看年兮兰两只空荡荡的耳垂,微微皱起眉头,温和的问道:“你不开心,可是因为不小心摔碎了朕送给你的这对耳坠子?”
未等年兮兰开口回答,康熙便又笑着劝道:“这对耳坠子虽是朕的御赐之物,也不过是一个给你把玩的物件罢了!摔碎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你只当是已经将它们送给他人好了。等日后,朕再重新寻些好的给你。”
李氏见康熙如此在意年兮兰,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未等年兮兰指认便不住对着康熙与年兮兰磕起头来,颤抖着声音请罪道:“是臣妾不小心失手打碎了熙嫔娘娘的耳坠子,请皇上与熙嫔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