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否卦,否极泰来,却要有个转化的过程!”
看到策问的题目,邱言心头登时浮现明悟,但并不着急,而是将策问放下,摊开经义、墨义,从容答题。
心神凝聚,笔下字体再次升腾,气血澎湃。
此时天还未亮,整个贡院里充斥着寒气,但随着邱言下笔,其人号房周围渐渐散发温热气息。
起先还不明显,但过了一会,甚至凝出些许水汽,自是引起了巡卒注意,这巡卒走过来,却是不得要领,只得去寻巡考官。
乡试的巡考官,都是几府的学官,被叫来后,也是疑惑,靠上前去。
“怎么回事?”这巡考官低语一声,终于发现一点端倪,“热息像是从那考生的号房里传出来的,莫非有什么古怪?”
心下怀疑,巡考官低头看了眼邱言卷边之名。
“邱言,这名字有点耳熟……”
想着想着,他目光一动,视线在考卷上扫过,注意到了那一列列的字迹,顿时一愣,情不自禁的脱口道:“好字!”
这两个字一说,却也让巡考官想起了为何会觉得“邱言”这名字熟悉。
“原来是最近名声渐起的那个邱言,听说书法造诣非同一般,我先前还以为有以讹传讹之嫌,现在一看,才知所言不虚!”
他这么盯着邱言做题,脚下好像生了根一样,时间一长,就让其他人看出异状,又引来两个巡考官,这两人一来,先是询问,随后也如先前那人一样,停在原地。看邱言书写。
三个考官,围在一名考生前,当然会让有心人留意,本在奋笔疾书的方子延抬起头来,看了过去。
他的号房离邱言不远,抬头就能看见对面景象,这时看到三名巡考站在邱言的号房外,凝神观看,脸上不时流露出赞叹之意,顿时妒火中烧。
“这邱言就喜欢出风头。在考场也不知收敛,”恨恨低语,方子延死死的盯着对面,露出一抹冷笑,“可惜,他却不知自己这是要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来因为马阳的关系,齐正源就要避嫌,现在邱言又弄出这么一场风波,事后拿此说事。连举人功名,都能给他革了!”
想到得意处,条条计谋在方子延心头流过。
今时不同往日,从前他对邱言纵有不满。不甘心被邱言抢了风头、盖过了名声,还只是私怨,可现在他有心要投靠新党,又在将邱言渲染成了旧党。那么打击邱言,就是表态、表忠心,自然是责无旁贷。
“如果那主考官齐正源这时也来了。那就太理想了,众目睽睽之下,事后不管我怎么说,不管那邱言的文章写得多好,都……”
他正想着,突然听到一阵威严声音传来。
“你们几个,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然后,就见一名中年官员走了过来,国字脸,抬头纹,穿着朝服,每一步都走的很稳。
听到这个声音,三名巡考官齐齐一动,回身行礼,口呼“大人”。
这人,正是此次乡试的主考官,齐正源。
“心想事成!”
见到此人,方子延不由狂喜,这股情绪爆发开来,令他浑身躁动,手腕一颤,笔尖滴下一滴墨,落在考卷上!
墨迹沾染宣纸,迅速扩大。
“不好!”
见此情景,方子延面色大变,再也顾不上其他,赶紧拿出雌黄石涂抹。
雌黄石一擦,淡黄色的颜料遮蔽墨汁,乍一看与纸色相同,这才有信口雌黄的说法。
不过,仔细看还是能发现痕迹,卷面就算不上工整了,很有可能因此被降等,若真是这样,那才叫冤枉。
对面,齐正源与三名巡考说了两句,令其散去,然后走到邱言的号房前,看了眼卷上字迹,眼露惊讶,随后点点头,便又走开。
邱言却是没有多少反应,待得几笔之后,经义、墨义和杂文,就都已经书成。
接着,他放下笔,闭目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抽出一张纸,将策问的题目写了上去,跟着落笔成字——
兵者,上言人谋,中言地利,下言天时。
人谋,随人之性也,沼人好劫掠,但有机隙,必倾兵而出。尝闻近日戍卒调动,守内虚外……
邱言手上写着,心中念头流转,神念传来的信息不断汇聚过来,将沼人的动机、动向、动作,都化为一枚枚文字,写在纸上,字字饱满,笔笔有神,散发出一种重兵压城的意境,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
嘉荣县此时已化为一片火海,沼人纵兵街头,烧杀劫掠。
“机会难得!机会难得!一定要多抢一点!”
不少沼兵,浑身上下都已塞得满满的,有金银,有米粮,但犹不满足,还是走街串巷的搜刮。
城外,膘信骑着马,笑看城中乱象,一脸迷醉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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