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其他人都围了过来,挥挥手让他们散开,“不要都围在这里,容易呼吸不畅。”
过了一会儿,温泉庄园的医生过来看了一下,量了血压和体温,表示没有问题。至于为什么一直叫不醒,“可能是泡温泉太久有些休克了,给她喂点糖水试试。过两个小时如果还不醒,我再过来看看。”
送走了医生,隋瑭就让何祁带着米琪和米琮回到他们的四人别墅,“都在这儿也没什么用。我守着就行了。”
何祁和米琪明白景逸的心思,都答应下来。米琮却是于心难安,如果她在第一次喊人的时候进去温泉室仔细看,也许隋瑭姐就不会昏迷了。因此她自告奋勇地站出来,“景逸不用麻烦你了,我来照顾隋瑭姐。都是我的错。”
然而,话还没说完,米琮就被米琪捂住嘴,和何祁两个人合力拉出了房间,只剩下“唔唔唔”的声音。
等到三个人的声音消失,瑟瑟看景逸没有离开的意思。站起身下楼去跟服务员要温糖水去了。十来分钟后,瑟瑟端着糖水回来的时候,景逸依然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动作,一动不动。房间内没有开灯,阴沉的天气使得房间的光线也有些昏暗。景逸背对着窗,定定地坐在床边,认认真真地看着隋瑭,看不清他的脸色。
听到瑟瑟回来的声音,站起身接过她手中的水杯,用勺子一点点把糖水喂给隋瑭。昏迷中的人,是没有吞咽意识的,景逸扶着隋瑭的头靠在自己左胸,左手拿杯,右手持勺,将白糖水喂了大半杯下去,期间还用纸巾不停擦去顺着隋瑭嘴角流下来的水渍。
隋瑭的梦里,她一会站在城楼上目送景逸穿着灰扑扑的骑装,□□一匹灰毛老马,一人一马在尚未升起朝阳的晨色中离开京城。一会儿,她坐在东宫寝殿正中央,耳边是咚咚的鼓声,眼前是一片散不开的红,眼泪从面颊上滑落流进嘴里,尝一口,有点咸。
一杯水喂完,景逸把水杯递给站在一旁的瑟瑟,又小心翼翼地把隋瑭放回床上,并盖好被子,然后才转头小声对瑟瑟说:“你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
瑟瑟点点头,却没有走。她有些不太放心。并不是不放心景逸的人品,也不是不放心他照顾人的能力,她不放心的是,景逸这么做的目的。难道只是出于关心同事吗?如果他们算同事的话。
景逸看到瑟瑟没有动,挑挑眉。
“我能跟你谈谈吗?”瑟瑟问,并不客气。
景逸想了一下,点点头,然后指指外面客厅,示意她:我们去外面谈。瑟瑟率先出门,景逸跟在身后,轻轻带上门。
瑟瑟和景逸面对面在沙发上坐下来,瑟瑟沉默了几秒后,才迟疑着开口,“你,有什么想法?”
景逸不太明白,“什么什么想法?”
瑟瑟:“这么说吧,大家都认识,也基本都知道了你的意图,包括隋瑭那个属乌龟的。我不知道之前你们有什么到底恩怨如何谁亏欠了谁。只是既然你做了决定,就不要再互相伤害。”
景逸听了瑟瑟的话吃了一惊,听她话里的意思,隋瑭并不是不记得前世的自己,也依然对自己有情,那她到底在迟疑、躲避什么呢?不过此刻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景逸很痛快地答应了瑟瑟,“我保证,绝不伤害她。不是为你的要求,而是出自我的本心。”
隋瑭终于醒来,在昏睡了2小时28分47秒后。她睁着迷蒙的眼睛,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是终于醒了,从前世的那场甜到忧伤虐到肆意的记忆中醒来。
隋瑭一醒景逸就感知到了,他抬起头对上隋瑭的眼,好一会儿,她的焦距才调整回来,黑珍珠般的瞳仁正对上景逸的。景逸舔舔嘴唇,张了口又闭上,最终只说出一句“醒了”。他之前做了那么多心理建设打了足足有两张a4纸那么多的腹稿,隋瑭一眼看过来,他就全扔到了爪哇国去了。
隋瑭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是景逸在这里守着自己。可是刚刚从那场惨烈的记忆中脱离出来的隋瑭依然是脆弱的,不受控制地,从被子中伸出两只洁白光滑的手臂,张开,“抱抱。”
景逸愣了。他不知道隋瑭怎么了,居然主动让自己抱,不过,他是不会跟好运气做对的。什么‘为什么’,去tmd‘为什么’,‘为什么’哪有隋瑭的拥抱来得真实。
景逸弯下腰抱住隋瑭,隋瑭的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头埋在他的颈窝,很快,景逸就感受到衬衣被打湿,冰冰凉凉的贴在自己锁骨处。景逸一直胳膊从隋瑭的后颈穿过,另一只手不断的摩挲着她的头安抚她。却不料,怀里的人儿并没有被安抚好,衬衣上的泪痕却越来越大,他能感受到怀里人的颤抖和极力忍住的呜咽。隋瑭的双臂搂得更加用力,仿佛稍稍一放松,她的“逸哥哥”就要消失。
“景逸啊,隋瑭醒了没有……”吃过晚饭的何祁来探望隋瑭,才一推开门就看见两个人在——拥吻!
好吧,这个锅,我们要甩给角度。
听到声音的景逸立刻回头看去,何祁一脸尴尬地山笑着退出房间,“你们继续你么继续。”还不忘把门关上。
门被关上几秒后,又被打开了,何祁从门缝里探出头来,“那个,景逸,隋瑭才刚醒,你收敛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