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一年半的生活费用啊。农民都还达不到这个标准。难怪这位老兄哭的死去活来,欠了这样的巨款,可真是够他一家上吊的了。
“吴三宝你听清了,本官知道你很惨,也知道你们一家要上吊的事儿,因为你已经说过六次了。而本官这些日子以来都在为你理会此案,只是一时之间还没有什么进展。你说的事情也太过于蹊跷——贼人把你的牛开膛破肚之后,并不取走一斤牛肉,留下满地鲜血不顾而去,只是把胃肠全都掏出来散落在地,这面也太奇怪了吧。基本上本官排出了盗贼的可能,可若说是仇家,为什么对牛的胃肠有兴趣呢?你说?”
“大人,小的要是知道,小的就不来报官了。”吴三宝抹着眼泪说。
“混账东西,我看你是讨打。你不知道本官就一定知道嘛,难道你的牛吃金豆子长大的,盗贼要从它的胃肠里面掏出金银来,你说?”
“小的不知道,小的只知道全家没法活了。”
“那你有没有什么仇家?”
吴三宝凄凄惨惨的说:“小的一家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我爷爷的时候辛苦存钱开始养牛,到了我这一代才有了五亩地四头牛,后来我借了钱又买了六头,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过日子,起早贪黑的伺候这几头牛,指望着卖给屠户赚点钱,可是,可是,也不知道是哪个天煞的害我呀,我,我可没有仇人啊。”
“我看你就是报假案!”吴有才骂道:“本官派人去看过,根本没有你说的牛,你说你把牛买了肉了,是不是这话?那我问你,这么多牛被杀,你家的人全都死了吗?听到惨叫难道不会出来看看?”
“冤枉啊大人。”吴三宝赶忙说道:“牛本来要卖到外地去的,死了只能卖到本地,而且要立即脱手,不然肉坏了,没人要啊。所以等不得官府来看,只能卖了。至于声音,根本什么声音也没有啊。”
“你家住的那个地方,临近坟场,空旷无人,掉一根针都能听到响声,杀牛这么大的动静你听不见?分明就是欺瞒本官!”
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又传来一阵敲鼓的声音。吴有才懒得理会吴三宝,喝令:“将击鼓人带上堂来。”
魏光光跑出去把一个哭天抹泪的年轻人带上堂来,那人跟吴三宝一样大声骂着:“直娘贼,杀我家的牛,该死的东西。”
“放肆,公堂之上岂容你污言秽语。击鼓人,姓甚名谁报上堂来,再要苦恼,大刑伺候,定然不饶。”
“威——武——”
“大人,大人,莫打,莫打,小人的确有冤啊!”
“你有什么怨曲尽管到来,大老爷乃是盖世的青天大老爷,一定会给你做主,如此哭哭啼啼的,岂不是误事儿。”钱师爷背着手说道。
“是,小的这就说。”
“大人,我的事儿呢?”吴三宝急了。
“你先闭嘴,一个一个的来。”吴有才是烦透了吴三宝了,跟他一说话就没好气,因为他怀疑吴三宝是报假案的。
“昨天夜里,小人家里的牛全都被杀了,三头牛啊,十两银子啊。大人,我才肯定是赵四干的,他和我有仇。”
“慢来慢来,堂下,你是哪里人氏,作何营生,报的什么案子,赵四又是谁?这桩桩件件,你要一样一样的说清,本官才能为你理会,晓得?!”看吴有才的神情分明是有些震惊,陈凡更加是震惊不已。
“小的秦龙,家住北城城墙根,平常是替马老爷家里放牛为生,那些牛就放在我家里,白天到草地上放牛,农忙的时候赶着牛给赵老爷打长工,可是昨天晚上三头牛都被人给杀了——大老爷,您一定要给小的做主啊。把赵四那个直娘贼抓起来吧。”
“蹊跷,蹊跷。”吴有才趴在案台上不说话了。
陈凡突然说:“我问你,你家的牛可是一两肉也不少,只是胃肠被人掏出来啦?”
“正是,这位捕快大哥怎么知道?”
“陈凡,你有什么话说!”
很显然吴有才被陈凡的话又给吓了一跳,而且是更加的迷惑了。陈凡却摇了摇头说:“现在还不知道,只是觉得似乎不是巧合!”
“废话,当然不是巧合。”黑鹤云扛着大刀,撇着嘴走进来,对吴有才说:“吴大人,这种案子我以前遇到过,二十年前,嗯,二十年前也有这样的事儿,盗贼的目标是‘牛黄’,大家都知道‘牛黄’可是药材中的宝物,价值不菲呀。我看只要搜查本地的药店,看看他们最近有没有收购大宗的牛黄,准能破案。我的经验,二十年来从未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