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量着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也是个爱俏的。 可是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你是个苦命的,自从来到这个世上为了保住小命,不知道受了多少罪。我原打算给你配一门好婚事,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没来由的你惹出这样的祸事来。女儿家思春的我不是没见过,都思成你这个样子吗?”梅雪嫣本打算用锥子去扎绿意,终究狠不下心肠,用手指头尖儿在她的额头上重重的推了一下。
绿意哭的泣不成声。
梅雪嫣骂道:“我们做女人的尤其你这种没根基的,一身一生的宠辱全由夫君所定,漫说是你,就算是我也必得日日小心,处处谨慎,仍然时时有错,懂事以来,已经是满心疲惫,如履薄冰的过日子。可你这个蹄子也太浪了,大白天的搂着男人,压着男人在园子里亲嘴儿,你的脸皮呢,你的脸皮呢?”
说着话她实在是恨得不行,那握在手里的锥子还是狠狠地扎了下去。绿意哎呦一声抱着流血的胳膊叫了起来:“小姐,我该死,我该死,可是我不想死啊。你可千万不要告诉老爷,我不想进祠堂,也不想被沉潭,我想活呀。”
梅雪嫣终是忍不住哭了:“你以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瞒得住嘛,那园子里多少人看到你和陈恶魔的风流事儿,你说你破了身子没有,见了红没有,如实的说出来,我还可以救你,不然,你小命难保。弄不好还要连累我。”
这话说的没错,绿意是梅雪嫣的贴身丫头,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才歪,若是上梁很正那么下梁也就不会歪。反过来下梁歪了,那么上梁肯定也不正派。贴身丫鬟出了问题,肯定是主母的“言传身教”呗。这种事儿一经传播必定风一般的无限扩张,闹不好就是‘县令夫人不守妇道’的问题了。
“我不懂啊!”
“你不懂,你不懂你做得出来?”梅雪嫣用她的长指甲在绿意的脸上抓了五道血痕,把她踹倒在地上:“你转过脸来,让我再抓一把。”
“夫人!”
“快点。”
绿意不敢不从,委委屈屈含悲忍痛的侧过脸来,任凭梅雪嫣把手指甲在她娇嫩的脸庞上再狠狠地挖了一下,怕不挖下去二两肉,疼的好似被浇了火油,抱着一张脸在地上滚了起来,梅雪嫣再上去踹上两脚。
“能否保住你的命,就看你的嘴够不够赢了。陈恶魔是个恶魔,我这样做许是没有报应的,也对得起他。你就说是他强迫你的,老爷来了,你就给老爷看伤。我想老爷不会处置陈恶魔,毕竟这个恶魔是他的‘宠臣’。你就嫁给他吧。我实在也是没有办法,但凡另有一条好走的路,我也不舍得让你往火坑里面跳。这日后的苦日子是你自己挣来的,我会眼睁睁的看着,骚蹄子,浪蹄子,你可别怪我心狠,呜呜呜呜!”梅雪嫣自己也是心疼的哭,她一直都把绿意当成姐妹的。
陈凡一直在外面等着,他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大家都误会了,也不过是年轻人一时冲动。子曰:年轻人犯错误上帝都会原谅的。这也叫点事儿。他哪里知道,这高门大户家里的篱笆严,规矩多,实则绿意正在过鬼门关呢。
而这个‘私通’的罪名若是坐实了,按照大明律,他和绿意这两个“奴才”那可都是要受到严厉处置的,绿意可能会死,陈凡嘛,最少也是监禁三年的罪名。正因为不知道,所以他甜蜜的哼着小曲儿。
吴有才刚打发了黑鹤云去查‘药店’,就听一个‘门子’来回禀说内宅出了大事儿,夫人急的不行,于是撩起官服,迈开官靴来到后面。他看到陈凡在园子门口站着,说道:“等下,我一会儿出来。”然后走了进去。
刚走几步又有他自己心腹的丫鬟婆子截住了,将刚刚的‘香艳事件’备说一遍,吴有才顿时恍然大悟: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儿,岂不是有辱我吴府的门风,若是传扬出去,让我日后如何在官场上打拼,被某个御史言官知道了,上书朝廷,虽说我没有大错,但是苏州府的考评肯定是差的了。今年可是‘大挑之年’啊。
吴有才感觉非常棘手,‘御下不严’的罪名他是担当不起的。花事儿不怕你犯,但一定要保密,如今这么多的丫鬟婆子全都了如指掌,还能保得住嘛。这个陈凡,毕竟年轻气盛,居然敢在我的内宅胡闹,若不是尚有用你的地方,看老子不把你打入大牢,办你个诱拐良家妇女的罪名,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可是现在该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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