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致远’四个大字,字体苍茫有力,浑然一体。但当时的裘二姑娘却看不上那几个字,觉得太凌乱了,还没有娘写的好看。
就在她眼睛犹疑在那些书架子上时,裘院正指着书案前的椅子让她坐,谁想这一坐就是两个时辰,期间她也打岔撒娇过,却不想平日很好说话的裘院正却仿佛换了个人儿似的,他义正言辞道:“媛姐儿,做学问时当心无旁骛潜心研究,若都是你这般,那学问如何做的下去?”
裘二姑娘当时很想说,那爹咱们就别做了呗!谁知裘院正却又话头一转又与她讲起那些名人学士的事迹,说是要熏陶一下她。
如此最后裘二姑娘挨到两个时辰时,借故肚子疼才躲过意犹未尽的裘院正魔手。
至此裘院正的书房便成了裘二姑娘的禁地,她是想到那个地方就觉得浑身上下疼。当然这个事儿后来被裘夫人他们知道后,很是取笑了裘二姑娘一顿。
裘二姑娘却跺脚指着他们强持夺理道:“哼,还不都是你们不肯告诉我!我好奇嘛,才缠着爹要去书房,谁想进去后却是那样一番光景!爹在书房里简直就不是爹了,他成了…成了夫子!”
话音刚落裘夫人他们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气的裘二姑娘发了脾气,不许他们日后再提这糗事。
裘院正约莫四十多年纪看上去很是儒雅,下巴处蓄着美须,迈着八字步慢慢踱进屋子,笑道:“夫人,你与媛姐儿在说什么?”
裘夫人起身来到跟前,一壁扬声吩咐丫鬟打水,一壁笑道:“老爷,我是看媛姐儿年纪一日日大了,所以想着明日让她来正院我教她理家!”
丫鬟打水过来,裘夫人亲自绞了帕子与他擦脸,后又随着他来到榻上落座。盆子自有丫鬟拿下去。
在裘院正进来时,裘梦媛已经乖顺的站起身来,双手交握与腹前,微微垂头敛目身姿端庄娴静的立在裘夫人身后,真真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此刻听得她娘在她爹跟前这么说了,就知道明日的事儿是不可更改了。
见丫鬟端着托盘进来,她有眼色的接过丫鬟手里的茶蛊送到裘院正手里,甜甜道:“爹,喝茶!”
裘院正很是受用的接过,轻轻吹了吹飘在茶汤里的碧色叶子,轻啜了口道:“媛姐儿,明日可得好好学,若是我听你娘说你学的不好,那爹就只得放下手头上的事儿亲自教你了!”
这话虽说的轻淡,但裘梦媛知道她爹是言出必行的,所以她乖巧的应好,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因为她知道她爹此时肯定在看着她,若是她表现的稍微有一丝不愿,那她爹肯定会请她去书房,开始他漫长的说教。
裘夫人见状这才笑道:“好了,我让丫鬟摆饭吧!把老大老二一家都叫过来聚一聚,咱们就在这隔壁花厅里吃罢!”
裘老爷自是点头,待得大房二房人都到齐,众人吃罢饭后丫鬟又上了茶,裘夫人突然幽幽道:“哎,一晃蝶姐儿也出嫁有一年了,也不知她过的好不好!”
裘院正端茶的手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放下后沉声道:“夫人,我还有一事未跟你说,正好浩哥儿臻哥儿都在!你们都听听吧,不过听过之后就烂在肚子里,休要出去胡说!”
见他眼里的严厉,还有谨慎,众人都临危正坐,目光炯炯的看着裘院正,就连大房那个不过两岁的小丫头也睁得圆溜溜大眼睛,好奇的左看右看。
二房的小子不过才八个月大,此时最是哭闹的时候,得了裘夫人的准许,二少奶奶便让奶娘先带了他下去。
裘梦媛也很好奇她爹待会儿要说什么事儿,遂也坐直了身子竖着耳朵听她爹如何说。
“师兄传消息来说这一两年里我可能会重新入仕!”
裘夫人他们面色凝重,只裘梦媛和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不知个中原因,听的这个消息先是高兴,但见裘院正他们神色不对,遂都敛了笑若有所思起来。
是夜,裘夫人倚在裘院正怀里,不安道:“老爷,你说这消息准吗?”
裘院正抚着她柔顺的长发,掩去眸子里的苦涩,并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笑道:“夫人,我若是入了仕,咱家就可以搬去京城。你不是说不放心蝶姐儿吗?到时住的近了,不就可以时常见面了嘛!”
裘夫人知道他不想多说也不再多问,而是又说起裘梦媛,“老爷,梦姐儿眼看也到了年纪,她的亲事还没个着落!虽也有媒人上门提亲,但我都推辞了!咱们梦姐儿人纯稚,心地好又长的漂亮,我知道她适合进那些豪门大院里生活,所以只盼她安安顺顺的嫁一个疼她的相公就知足了!”,不知想到什么又叹息一声接着道:“也是梦姐儿与那季宸没有缘分!她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却是定了亲的,哎,也是可惜了,听说那季宸品行学问都不错!”
裘梦媛在书院门口拦住季宸的事儿,裘院正也知道了,当时他还狠狠罚了她,裘夫人从中求情也没能免了她的惩罚。
裘院正想到他这个性子跳脱的女儿也是皱起了眉,一个人影突然闪在他脑子里,默了半响才道:“待这次秋闱结束后再说吧!”(www.. )</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