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砰”的一声终于关上,展御细细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松了口气,看了一眼精致的梳妆镜喃喃:“应该不会有人那么无聊掰镜子吧”
想起方才刚出来时,那抹紫色就这么立在她的梳妆镜前头,她就不由一阵头疼。
屋外紫色的人影脚步平缓慢慢朝前走着,只是面上那抹邪魅的笑容却渐渐淡下。
他伸出从刚才就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瞳中闪过一丝迷茫
纤细白净的指尖上,赫然黏着几许不知为何物的烟灰色,方才见到屋里的镜子,他不由好奇,王府里什么都有,为什么展御要大费周章从展府带着这么沉的铜镜,可靠近时,却发现铜镜底座处另有乾坤,打开一开,便是一盒颜色灰黑的粉末,用黑神木来作假,可真亏她能寻到这个办法……
“鬼颜为假,你究竟有什么是真的?”
不过,似乎,他很有兴趣想要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呢……
屋内,展御揭下面上的面具,抚上布满黑斑的左脸,想到他刚才的眼神,心里顿时凉成了一片,怎么可能,西域极品黑神木燃制而成的灰碾,遇水不化,根本不可能被人看出来。
那一小截神木可是她费了不少功夫从一个异域商人那里买的,这世上认识它的人少之又少,如果不是她由来爱看一些书籍,对那些偏门老书更是感兴趣,只怕也不会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妙的东西。
若是被看出来了……需要灭口吗?
或者毒哑了他?
再或者切了他手脚,扔到荒郊野外去喂狼?
心里略过无数个残害林卓的办法,终于,她大大的叹了口气:“展御啊展御,你做什么要这么自己吓自己。”
展御抓抓脑袋,幸而天性乐观,今日被洛千翊碰到后背而生起的阴霾心情,随着桌上的金制面具一扫而光,望了望不远处的大床,打了个哈欠,上前两步就要往上滚。
“噌。”的一声,窗棂上传来一声细微的轻响,静谧的夜空里有风不寻常的吹过,莫名的气氛渐渐笼罩进小小的空间。
展御小巧的耳朵一动,脸上困顿不再,原本平和的面容上瞬间染上不爽,就连刚才一直考虑是否要对林卓灭口时都不曾出现的阴霾,渐渐拢上她的眉心,几步走过去推开窗。
果然,上等楠木窗棂上,赫然钉着一根尖头泛蓝的细针,若非刻意去寻根本难以发现。
“连那死鸟都没用就亲自跑来了,肯定没好事。”撇撇嘴,她抬头看看漆黑的夜空又道:“这么倒霉,今晚该不会下雨吧。”
她由来直觉灵敏,料想到今天自己肯定是要遭一回殃,只是,该来的总归逃不掉,展御替自己从头到脚悲哀了一番后,终于转身去衣橱底翻出一套黑褐色的紧身束衣。
好了好了,这回是要赶架子的去受罪了,回首哀怨的看了一眼温软的大床,她眼一闭,壮烈的换衣服……
穿戴完毕后,便从窗口跃下。
自然,她不会忘记将窗虚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