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人数,朝着李不凡奔了过来,边跑边喊道。
上船下水的士兵一共就只有十几人,最后少了两个人,李不凡瞬间面色就凝重了起来,走到士兵队前问道:“有谁最后见过他们吗?”
“他们俩都跟在我身后啊,撤队的时候在队尾”,某士兵回忆着说道,“我好像听见他们说什么尸体?”
李不凡微皱起了眉,沉声问道:“还有吗?”
“不会是下水捞尸体去了吧?”,另一名士兵猜测着说道。
李不凡不再停留,转身快步朝着河岸走了过去,目光在凌乱不堪的河道上一番搜寻,果然找到了两个被浪打的晕头转向的士兵脑袋。
他们已经离那块载着尸体的木板越来越近了,其中一名士兵猛地一扑,扒住了木板的边缘,突然而来的重量让木板也瞬间失去了平衡。
天空里,左妃只感觉到一股天旋地转,一股强烈的撕力将她朝下面狠狠拉回,接着就有冰凉的水漫入鼻腔耳道,可她沉重的四肢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再划水,只能任由身体在水中随浪不断沉浮。
一道接一道的闪电,不停不休,映在她偶尔浮出水面的脸庞上,污水顺着她的短发流下,露出苍白的面容。
河岸上,李不凡终于看清,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轰然倒塌。
他拼尽了全身力气朝着河面上奔来,那张毫无生机的脸也跟着越发清晰。
触到她冰冷身体那一瞬,李不凡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声,他赤红着双目将她从水里捞出,穿过雨幕的那一刻,他想把天空撕破河流斩断。
李不凡解了蓑衣将人裹在怀里,路过营长的时候匆忙交代了一声,之后便是片刻不停地纵马离开。
一路上李不凡不断给她输送着内力,却仍是感觉不到她有丝毫生机,只有尸体一般的温度,冰冷,僵硬。可是李不凡不相信,他觉得她一定还活着。
一定还活着。
骏马奔驰着,一路溅起无数水花,最后他猛地勒马停下,来不及和门房家丁多言,接了伞便直奔褚老的药房。
“砰!”,药房的菱花木门被李不凡一脚踹开。
突然涌入的风雨吹得屋里的烛火都差点熄灭,好在褚老眼疾手快地将蜡烛护住,面带愤懑地抬头朝门外看过来。
李不凡早已行至他跟前,将怀里人放在一旁竹榻之上,头也不抬地催促道:“左妃落水了,你快来看看”
他的手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体,片刻不停地给她传送内力,至少她的经脉还通畅着。
褚老一惊也顾不得许多,从柜子里取出两层毛毯就朝左妃这边小跑着走了过来,待看清她的脸时彻底震住,连忙将毯子给她盖上,一手搭上她的腕脉。
“怎么样?”,李不凡内力传送不停,褚老刚一摸上脉,他就立马问道。
然而对方并没有回答他,褚老紧皱着眉头,许久之后才撤回手,对着李不凡说道:“你先把她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老夫去生盆炭火来”
李不凡张张嘴很想问到底怎么样,但是看着褚老凝重的神情显然也是正在思考,他只好生生忍住,至少褚老刚才的话说明左妃至少还活着。
可是这并没有让他松开一口气,他虽不是医者,但是习武之人也是懂些脉象的,左妃的情况,只怕并不乐观。
片刻后,清塘院的丫鬟们也都带着衣物锦被闻讯赶来,李不凡不曾起身,亲自替她将衣物换下,又用厚厚的锦被裹了两层。
最后直到屋子里升起了好几盆炭火,左妃的身体才开始慢慢回暖。
褚老看了一眼李不凡泛着微红的眼眶,叹息了一声说道:“你也不用这么担心,二夫人暂时已经无碍,先把你的内力撤了吧,有老夫的药呢,放心吧啊”
李不凡置若罔闻,握着左妃的手一动不动,他怎么能够放心,她如今躺着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个活人。
褚老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有些生气了,提高了些声音喊道:“这后面还有你熬的呢,她这没个三五天的根本就醒不过来,你要是倒下了,你放心谁照顾啊”
他这一嗓子吼完,李不凡终于有了点反应,皱着剑眉压着声音朝他责备道:“你能小点声吗?”
禇老自觉有些理亏,被他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之后他才迟疑着开口:“你带她回清塘院好好歇息着吧,有事让人传唤一声,老夫立刻就赶过去了”
此时天色已晚,禇老已经上了年纪,李不凡也不好在此继续打搅,他突然正了神色眼光定定地看着对方问道:“禇老,左妃她到底怎么样了?”
两世以来,他只知道左妃体弱,可他从不知道她究竟弱成什么样子,前世是他不曾留意过,这一世他实在是无法将那个整天闹腾没完的女子和体弱这两个字到一起,直到现在,她生机全无地躺在这里,像随时都会香消玉殒一样。
这一世,她真的还是熬不住吗?
李不凡的目光太深邃,禇老一番思索还是决定跟他说实话,毕竟,这样的事迟早都是瞒不住的。